张子承半信半疑，心想既然如此，她当时怎么消失了。

洪文斌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半真半假的解释。

“她当时发现情况不对，知道被骗，即刻逃离，那帮人是冲着你去的，倒也没太为难她，她想打电话报警求救。但还没有跑到电话亭，就被一个女的拦住。女人把她拽进车里，在市区兜了好几圈，才送她回了家。我回去后，听她妈说，她精神恍惚，滴水不进，一直念着你的名字，送她去了医院。医生说她惊吓过度，等劲过去，就好了。不曾想，她从那时起落下了病根。这么多年，到处寻医问诊，只得到缓解，没有的根除。”

听闻此言，张子承不由得生出几分愧疚，他虽然外表冷漠，但有时候比谁都心软。

半真半假

见张子承陷入沉思，洪文斌放慢脚步往下说。

“如果她事前和我说，一切就不会这样了。”

“我当年被人砍，进医院后，一直担心她出事，但怎么也联系不上她？”

“有这事？我替贵贵问过你父亲你的近况，也向他报过平安的，你竟不知？”

洪文清记得他当年打过电话给张东理，难道张东理并没有跟张子承说，怪不得张子承看起来，对女儿的事，并不上心，原来这其中有误会。

“没有。”

张子承当年因联系不上洪贵贵还请父亲帮忙，父亲同意了，但却一直没联系上，再后来这事便淡漠了。

为了证明他确有拔打电话，洪文斌述说了大致的电话的内容。

“你当时在抢救，性命已无忧，我便把事情大致与你父亲说了，让他转告你，怎么，他没与你提起过？”

张子承摇了摇头，心里却思量着父亲为何只字不提，刻意隐瞒。

“你父亲可能有他的想法吧！”

张子承不敢苟同，沉默起来，当年到底是什么人要揍他，或者说威胁他，目的是什么？父亲知道幕后主使吗？他去查了吗？

张子承决心把一切弄清楚。

“贵贵自从见你被打得鲜血淋漓后，惊吓过度，喜欢幻想，脾气也变得古怪，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见张子承面有愧色，洪文斌继续。

“都怪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够细心，你出事那天，贵贵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看到了，但因为局子里有事，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后来害了你们两。”

洪文斌满脸自责，心里掠过一丝内疚。

张子承觉得洪贵贵怪异，不曾想真是因为他，先前看到她发的短信，总觉得她危险，此刻知道真像，对他把她拉黑，后悔不跌、歉疚不已，如果早见了她，也许一切大不相同吧！

她在短信里说失去了妈妈，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到底欠了这个女人多少？

张子承是一个欠不得人恩情的人，该他还的，他一定会悉数弄清，一并还去。

他虽好奇，但此时，为避免在人伤口上撒盐，实在不宜提逝者的前尘往事。

两人来到医院，洪贵贵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被转移至普通病房。

洪贵贵脸色苍白，昏睡不醒，一条腿撞伤严重，不知道还能不能站起来。

洪文斌把张子承带进去后，退出病房，轻轻掩上了门。

现在他似乎有些相信因果报应了，只不过他也付出了很多，他这么多年废寝忘食，尽量公正，鞠躬尽瘁，难道终敌不过当年压下来的那一件事么？

世人只道他功成名就，然谁又知道他的苦，他有苦只能往心里咽。

如果真有报应，报到他的身上就好，为什么遭罪的是他的女儿，只要女儿能健康正常，哪怕让他现在蹲进监狱他都愿意！

病房里张子承看着安静睡着的洪贵贵，心有些莫名抽痛，喃喃道歉：“贵贵，对不起，没想到我会把你害成这样，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事情的真像，给你一个交待，同样，以后我会把你当成妹妹，好好照顾你。”

……

张子承在里头说说停停，2个小时，洪贵贵仍然没有醒来。

因公司还有事，他暂且回到公司，跟洪文斌保证，只要有空便来医院看洪贵贵。

洪文斌心想，洪贵贵眼光不错，这小子倒是正气，多金，英俊，还有责任感，值得托付终生。

但愿洪贵贵能早点醒来！

一个废弃残败的工厂里，两名肇事者面对面站着，讨论刚才的事。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阴郁地问：“事情怎么办成这样?”

他叫刘泰，洪文斌的下属，他来前见洪文斌回了趟公安局，知道事情办砸了。

一个矮瘦看起来不过45公斤的男人哆哆嗦嗦，心虚不已，尽量让话语变得有底气。

“我用力撞过去的，但洪文斌极速躲闪，所以不太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