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白月光嫁人后(4)
周清浅说干就干,从前看不上表哥,哪怕知道他对自己有意,也爱搭不理。
如今需要用到他了,便不惜利用一下。
将表哥范庭约到船舫上,望着汴河上烟波浩淼、舟船如织,回眸暗自垂泪。
范庭见惯了小表妹撒娇使性的样子,在人前向来如明艳的娇花,头一遭见她垂泪,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有人欺负了你?”
在汴京敢欺负周家大小姐的人还没有,比她家世显赫的,有诗书礼仪约束着,懒得跟她计较。
家世不如她的,为了父亲的仕途着想,也不想去招惹这个娇小姐,自然退让三分。
范庭自打知道小表妹有婚约在身,便立即避嫌,不主动与她来往,但表妹邀约,便是另一回事了。
“还不是江家!”周清浅咬牙切齿。
提起江家,范庭立即怂了,却也不好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出来。
安慰道:“听说江启决受伤了,表妹别担心,他既打了胜仗,皇上必定派御医亲自诊治,定会好起来的。”
话虽这么说,到底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想他跟小表妹一起长大,哪想表妹只把他当表哥,对那个江郎心心念念。
谁知江启决还不珍惜,只因太子忧心河西之乱,太子一句话,就跑去凉州平乱了,比兔子跑得都快。
临走前,竟什么也没对这个未婚妻说,实在是可恨。
“什么嘛!从战场上受了重伤回来的,哪有痊愈的。”周清浅甚至不知道他以后还能不能爬起来,整天跟个瘫子为伴,岂非辜负了自己的大好华年。
范庭心想也是,又劝道:“他若真病得不行了,以后这将军府还不是你当家做主?
不管从前怎样,今后不过一只病猫,还不是任你拿捏?”
“谁要拿捏他?我嫁男人是为了倚靠的,又不是为了欺负的。”周清浅更烦了。
范庭听明白了:“表妹的意思是……?”
周清浅点了点头:“退婚。”
似又十分烦恼:“杨伯已经去说过了,谁料那江侯一口回绝了,说什么等江启决回来再说。
烦死了,他这样苟延残喘,还不如死在路上算了。”
自觉失言连忙用帕子掩住了口。
范庭细细咂摸表妹的话,木然道:“是啊。若是不能治好像从前一样,不如去见阎王,也省的拖累别人。”
周清浅瞧着他那痴汉劲儿上来了,连忙趁热打铁激了他一句:
“表哥,要是江启决执意要娶我,你敢不敢抢婚?”
范庭似乎突然清醒了,他自然是不敢的。莫说是抢江启决的新娘,就算是表妹婚礼前,带表妹私奔,他也没这勇气。
“表……表妹,为兄知道你的一片心意,但是吧,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若是我真将你带走了,没了舅舅的荫蔽,和我爹爹的家财,你跟着我私逃、风餐露宿,只怕你要吃苦。
当然,我是不怕吃苦啊!我是舍不得你受委屈。”
周清浅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早知道表哥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爱一个人就是应该为了她可以抛弃全世界,范庭连带她离开都不敢,还谈什么爱自己。
不过既然是有求于人,便耐着性子,继续装可怜:“表哥,可是我怎么办。你真忍心见死不救吗?”
“不是我见死不救。”范庭挠挠后脑勺:“若我真带你离开,就算你也不怕吃苦。到时候江家要人,势必会连累范周两家的。”
周清浅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理他。
范庭心里有点着急:“表妹别生气,你既知江启决伤得很重,保不齐他还未到汴京,马车上颠簸,便死在路上、不治而亡呢?”
“他若没死怎么办?”周清浅说罢,用袖子遮住脸,呜呜咽咽:“我不要跟个瘫子做夫妻!”
范庭干脆把心一横:“要不,等你嫁过去之后,趁他不注意,往他茶里放点□□,送他上路算了。”
反正不是让他动手,怂恿他人之手,成就自己勇猛的自我认知,即便是掩耳盗铃也能自我安慰。
但显然,即便有谋害亲夫的心,周清浅也没这个胆。
于是在下一刻,她做了一个出格大胆的举动。
微微倾身过来,伏在他的肩头,却并未触碰到他分毫。
欲擒故纵般吐气如兰,同他咬着耳朵:
“我倒是有一法子,不若表哥同我在船舫上共度一夜,故意泄露给江家知道。
想那江启决也是人中龙凤,必定不会要一名声不好的女人,就算我不想退亲,他也不会要我了。”
对于范庭来说,自是求之不得。
他挠了挠耳朵,被表哥吹得心痒,愈发觉得娇软表妹嫁给个残废,实在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