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白月光嫁人后(37)
阿蛮不在身旁,他今日在堂上才吐了血,江时雨不想叫他再受累,帮他推着轮椅。
手指搭在扶手上,跟他的指尖轻触,条件反射般的放开了,心脏砰砰乱跳。
他的手好凉,不知道来了多久。
她躲闪的举动被他尽收眼底,因为他病了所以连碰他都不愿意了吗。
要知道这可是被他放在肩上扛着长大的小萝卜头,只他现在再没法扛着她就是了。
迟疑了一瞬,推着轮椅往回走,江时雨没有在原地落单犹豫,立即跟了上去。
跟她争夺轮椅的驱动权,从前他总会先低头,这次却没妥协,将她的手指掰开后,继续往小院里走。他的轮椅他做主。
她的手指都被他掰痛了,他那双常年握刀拉弓的手,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好家伙,好在自己也算半个练家子,不然这手准要折。
“风铃是被姐姐江时雨扯断了。”
回到屋子里,她无不稀罕的告诉他真相。
“不是不说?”他瞪着她。
“我不想恶人先告状,不想事事依赖你。”她想强大起来,然后好好照顾他。
她从来没想过避嫌。
他瞪了半晌,唯余叹息,所以他现在生病了,就不能成为她的倚靠了吗。
“陈述事实不叫恶人先告状。”
她抿了抿唇,低头盯自己鞋尖:“对不起。”
没有保管好他送的东西。
他真想抬手给她一记爆头,看看她这只小脑瓜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
“别人做错事,不该你道歉。”
“唔~”她喏喏:“我扶你去床上歇息吧?”
“不用。”他朝屋外唤了一声阿蛮,阿蛮立即进来,将将军扶到床上歇着。
方才飞快的下去盯着草药。
江时雨扭头看了一眼跑得飞快的阿蛮,不知他忙什么。小叔坐在那,连衣衫还未整。
她走过来,拿了床被子,搭在他腿上。方才摸着他指尖凉如夜色,身上肯定也是冷的。
“管它做甚,又没知觉。”
江时雨嗔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裹在他的腰间,向下掖了掖。
“就是因为受伤了才要好好照顾它,不然更难好起来了。”
“可能不会好了。”他想问她如果不会好该怎样,可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竟还想着问她个女郎,他不免在心底自嘲。
“不好就不好。”她掖好了被子,坐在他床边不远处,等着阿蛮将药拿回来。
“不好就这样过。”
他轻笑一声,拿她没办法。
晚些阿蛮还没回来,外头的脚步声叠叠密密,只江雪霁才有这排场。
江时雨起身,跟姐姐对视一眼,想坐到少远一些的次座,把主位让出来,却被江启决叫住了:
“坐我身边,阿蛮不在,我要饮水需要有人拿。”
他给她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使唤嫡姐不妥,她便坐了下来。
江雪霁一直不大想过来,她害怕看见他受伤、毫无知觉的下肢,她对残疾的东西会感觉到恶心和害怕。
虽然也知道不是小叔的错,但不能接受不完美也不是自己的错。她这一双眼睛看惯了金樽清酒、玉盘珍馐,原也只该看尽世间美好的。
出于在同一屋檐下和亲情,她还是捏着鼻子来了。这会儿小叔旁边的凳子被便宜妹妹占了,正合她意。
听闻下肢瘫痪的病人生活不便,身子总一股子怪味,她不想靠近他。这会儿进来嗅到空气间清爽,只有他从边关带回来的素然,开口道:
“看来阿蛮将小叔照顾得很好,得是该叫爹爹给他些赏赐了。”
“不用了。”江启决纠正道:“阿蛮的月银由军饷里拨,不从府上出。”
江雪霁碰了一鼻子灰,自诩长大了却没摆出大小姐的姿态,自讨没趣便又回到小时候的样子,跟小叔撒娇耍赖:
“小叔偏心,离家三年,却空着手回来,一点都不惦记霁儿。”
江启决没办法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失了身份,只淡淡道:“昏迷来不及寻。”
随即,想起小时那串风铃,脸色又阴沉了两分:“就算没有,你也自己去寻了不是?”
江雪霁撅着小嘴:“谁叫小叔偏心,只有妹妹的,没有我的。”
江启决:“所以你得不到就毁掉,弄坏我的东西,不怕我不悦。”
江雪霁有些怯,爹爹疼她宠她,尚且不敢在爹爹跟前放肆。何况是双手染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小叔。
嘴硬道:“小叔眼里只有小时,就不怕霁儿生气。”
江启决:“现在毁了我的东西,你高兴了么?”
江雪霁避开小叔的眼睛,顾左右而言他:“咳,小叔给了妹妹,就是妹妹的东西了。”
既不是长辈的,只是便宜妹妹,自然不必如此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