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白月光嫁人后(30)
他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以兄长的脾气绝不会息事宁人。将心比心,换成他自己,也不会跟差点害死自己女儿的人、在书房里谈人生和理想。
阿蛮立即一个快步跟上,葇荑想着小姐的吩咐,不许自己同往,如今看着二爷往那边走,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答应她不告诉二爷也告诉了,一个吩咐不听和两个吩咐不听毫无差别。
待江启决去到祠堂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只有江时雨缩成一团、掌心还在滴答滴答流血,仿佛竭力隐忍着,才没叫自己因痛而哼哼出一声。
江启决推着轮椅过去,低头长臂一展,将她捞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她的身上没有明显的伤,但这惨绝人寰的家法他是知道的,昔年父亲在时,便用此法惩治过手脚不干净的管家,最后那管家受不住痛一命呜呼了。
如今抱着她,听着她的呼吸逐渐微弱,一向沉着冷静的他突然有几分失去理智。
第 15 章
他天生骨架大,将瘦小一只的她搁置在腿上,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推着轮椅往回走,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也不要旁人来帮忙。
直到将她送回房去,吩咐阿蛮请郎中进来瞧病,有葇荑在身旁伺候省了很多担心,摒退了小厮,独自去往兄长的书房。
吹了一路的风,他想了很多,爹爹过世、兄长继承爵位,按理说他该离开候府、另置宅院。
兄长说待他大婚后再置办府邸不迟,毕竟爹爹在时最喜一家人在一处、其乐融融,认为分家不详,家宅不和会被人哂笑。
加之他志在凉州,根本没想过在汴京落脚。若他没受伤,也没被皇上召回,定然是盘踞在河西,为太子殿下守好国门,为他平定四海,然后……等着他登基。
毕竟……皇上老矣,又沉迷仙丹。谁知世事难料,不遂人愿。
待到江启决去往书房时,老爷身边的小厮通秉了一声,江孝恭很快过来,瞧着他身上衣衫单薄,不免关切:
“有什么事叫小厮过来言语一声即可,你现在需要休养。”
“这次回来给兄长添了不少麻烦。”他这样说就是在打他的脸了。
江侯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两分:“你才回来,有很多事不知情,我不与病人计较。”
自幼跟在父亲身边长大,他就很有兄长的风范,不争不抢,事事让着幺弟,护着家人。
“我不知情,你不能跟我说么?我腿坏了,但耳朵没聋。”他句句噎人,亏得江侯好脾气。
“下次,我会跟你说。”
那这次呢?就这么算了么?
这次的事,江孝恭也给了他一个说法:“想必你是知道了,才过来质问我。“
“只我想说,雪霁差点丢了性命,莫说是我这个父亲意难平。若是汴京有人差点害死雪霁,你这个做小叔的也不会放过她吧?”
江启决被兄长堵了口,没法说出自己能眼睁睁的看着侄女去死的话,依旧恚怒:
“小时有错,但不是你以为的白眼狼。她从来没有主动攻击,她哪一次不是自保?”
自幼寄人篱下还不够难吗?还是这个自己看着、宠着长大的侄女不是欺人太甚?
“兄长如果将此事交由我处理,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也根本不会过问雪霁的事。”
“但你对小时动了手,我就得问问兄长的家务事了。只将养女打到怕,那个始作俑者呢?”
“不能做到一视同仁也执行家法,恐怕连轻描淡写的训斥都没有吧?”
江孝恭汗颜,的确如他所说,自己若没私自处决江时雨,替女儿报了这个仇。便可以指责幺弟,不该对自己怎么管教女儿指手画脚。
但是自己动手在先,他就没资格让幺弟管好自己了。连那句“怎么管教女儿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置喙”,也没有勇气和脸面说出口。
“小时是我看着长大的,生恩不如养恩,哪怕她差一点害死雪霁,我也没想过将她赶尽杀绝。”
“这件事只有你我和小时知道,雪霁和夫人都不知道。我没有弄得阖府尽知,就是想给小时留有最后的颜面。”
“雪霁不知情,所以不会恨她。夫人不知情,所以不会防备她。这是我给你的交代,如果你不允,那么你提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我来执行。”
“雪霁是被我宠坏了,我会教育,不叫她再去招惹小时。”
江时雨就像一只狼,温顺时任由摩挲,暴戾时生人勿近。
兄长给了他台阶,江启决应该下来,既往不咎。但想起江时雨缩在他怀里、睫毛微颤,总叫他咽不下这口气。
“以后她的事我会处理,她再伤了谁,我去抵命。我领回来的姑娘,我会教她对错,不需要假手于人。这样的事,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