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白月光嫁人后(138)
翟显亭的脸上因痛苦而微微扭曲,终不能再继续装聋作哑下去。
“对不起。”他的声音低低,轻拉她的袖子,到底不敢把她拥入怀里。
江时雨分不清他是虚情还是假意,若是真心实意,管他从前眼高于顶的时候,绝不会认为自己做错。
可若说他对自己这个徐娘半老另有企图,哪怕他现在跟从前云泥之别,他也有更多的选择,只要他想要女人,完全不必对她苦苦相求。
“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会好好弥补你。”
江时雨想起那一夜的惊恐,没有夫婿又身怀六甲的女人,在外头行走何其不易。
她扬起下巴,询问道:“谁知道你心理扭曲会不会对我动手,亦或嫉妒到变态,想将我骗回去,再害我孩儿。”
翟显亭知道她还愿意跟自己说话,就是最大的进步。
当即保证:“小时,不会了。”
他不会把江启决搬出来,说自己畏惧他的权威,只因为酒后打了她一次,就从官位上被撸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哪怕自己说“哪敢呢,就算因为害怕得罪江将军”,小时一定怼回来:“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不想活了,要拉自己当个垫背的。”
毕竟将死之人,也不是个个其言也善。自己都将生死置之于度外,还会怕谁?要命的都怕不要命的。
“有个孩子我很珍惜。我想这是上天对我的怜悯,让我一无所有之后,还留下这唯一的念想。谢谢你,小时。”
江时雨懵了懵:“你不觉得这孩子是别人的么?”
翟显亭叹了口气:“小时,对不起,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他曾在朝中为重臣,识人能力便是一顶一重要的。可怜他在外慧眼识人,在家中本该对自己的女人更体贴、关怀、信任,却频频因为醋意做出极端的事。
“所以你知道了,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她的声音颤抖,双肩微颤,抖成了筛子。
他的嘴唇又何曾不是抖的,他终于看明白了他的小姑娘,不是见人就迈开双腿的□□。
的确,她是那么诱人,似盛夏沾了露水的樱桃。而江启决是北宗众少女之梦。他们二人还有旧情,不代表就能睡在一起。
江时雨吃过他情绪不稳定的亏,但知道他从不说谎。
他实在没有瞧她的必要,她决定给这个名义上夫君一个机会,实不愿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父亲。
她点了头,他方才将她拥在怀里。一路紧握着她的手,直到随她一块上了马车。
江时雨向后瞥了一眼秦执,料不到老爷差遣下人去置办吃食的空档,他敢走到自己跟前来。
要知道,她决定重回老爷身旁,还有一种原因,就是她厌烦极了,那种因为没有归宿,而被不怀好意围绕周围、提心吊胆的日子。
要知道余生都要与这样的日子相伴,江时雨觉得遥远的可怖。
“小的是来与夫人告别的。”秦执的目光里虽不说含着日月星辰,也是坦坦荡荡。
“行至此处,就此别过,将小姐交给老爷,小的完成使命,也能安心了。”
江时雨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不真实,怎地她疑惑的,都瞬间倾覆。
于是她问:“昨夜,你在我的船舱外头徘徊做甚?”
秦执面色如铁,声音如旧:“担心有歹人瞧见夫人落单,伺机行凶,抢夫人防身物,伤到夫人。”
“我在夫人左右,便会让人知道夫人有随行,不会动恶念。”
江时雨姑且信他后,一声叹息。
若不是害怕像他这样的狂徒,会让自己置于险境,她兴许不会考虑回到翟显亭身边。
虽然他是好心,可他知不知道自己行侠仗义给她带来了恐吓。
为何要默默守护,而不直接说清楚。
唉,罢了,都是命运使然。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就算没有他包藏祸心,也保不齐别人藏了坏心思。
最后她还是道了声谢:“一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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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启决还未将梅以七安置回府,河西传来军情,先被皇上召唤进了宫。
边关再起狼烟,他自当义不容辞。
只赵慎找他有另一事:“朕要御驾亲征。”
江启决变了变脸色:“圣上不可,皇上九五至尊,怎可以身试险。”
赵慎哼了一声:“太子监国即可。”
江启决急了:“太子年幼,如何监国?皇上稍有闪失,要将北宗置于何地?”
赵慎无所谓的看了他一眼:“那卿可自立为王。”
江启决立即跪下:“求皇上削去臣的兵权,将臣贬为士卒。”
赵慎连忙将他扶起来:“臣同你说笑耳,卿怎如此认真?”
“我只是觉得你此去大抵不会回来了,毕竟你那心头肉不在汴京,你自是想离她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