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闻忆录(122)
那男人恐惧的想要抓紧慧班,却被狠狠扼住身体掷到一旁。
皮影摊子轰然坍塌,棘棘木条砸到他身上,凭添几分狼狈可笑。
他凭空跌宕,落入有力怀抱。
郗吾的目光追溯他手腕玉镯,轻搭在他腕上,眸色深深,轰然间那镯子化为齑粉。
万千风刃割碎他皮肤肌理,大大小小疮疤与缝痕再藏匿不住。
这是一副碎裂拼凑出来的人类身躯。
他呕一口血,双手遮挡破碎面具。
熟悉的感觉愈加强烈,慧班奔前而去。
“我认识你。”他笃定。
“为什么绑我?”
“十……十年前的七月十四,鬼门大开,我游荡在街巷……戴一顶……”
他很珍惜的颤然从怀里掏出两只捆绑在一起的面具。
“你是那个哥哥……”
他的身体已然虚弱至极,以身为契破了寂的结界本就是逆天而为之事,只想在消散前再看他一眼,却仍私心想要他记住自己。
“你没有来找我……”他踯躅,“每一年的七月十四我都在等你……我再也没有买过面具,但是你没有来。”
他似是不敢置信,又听他问,“我不记得你的样子,又不知道你的名字,连你的来历都不清楚。”
他瞳色浅淡,薄雾似的笼罩其间,“但请你原谅我,没有一眼认出你……哥哥。”
手中面具破碎脱落,那张癞疤缝线的面孔依稀可见曾经的俊逸,他很轻的想要摸摸慧班,擦擦血污,想了想,又放下手。
晨光微熹,这场闹剧随着众人登场落下帷幕。
他将那两只交缠的面具递给望舒,声音几不可闻。
慧班凑近,听他粗喘间续,他说:
“不悔。”
羊皮卷颤动浮现字眼:
【魑魂,食人灵魄。七月十四见一少年,心生执念。有妖一方,将其吞噬,魑魂拼凑一副残躯,面丑可怖,每逢地门大开,徘徊人间街巷,生生不忘。】
魑魂身形消散于天地,浮尘落在慧班手心,剔透水痕滑落,他回眸斜睨,哀凄绝艳。
莽原怔愣住了,推推鹤归,“这……这他妈不是洛神下世吧?”
他陡然脱力,苍白好似一樽了无生气的玉像,寂晚一步,郗吾抱他在怀。
那张苍白秾丽的小脸潋滟非常,扇似的睫垂落阴影一片。
第63章 青山祭(8)
铜盘轱噜噜滚下来一只莹润珠子,里头两只面具交相辉映,似融合成完整人面,第三张羊皮卷字迹消失不见。
“我原先以为一定是得放东西进去这铜盘才有动静。”沈虎皱眉,“这什么也没放进去这第三张羊皮卷就解决了,这让人怎么猜?”
鹤归:“要说碰几率还是不大行,但总归是得往内容上靠。”
鸾鸟分析,“这次大概是我们解决了魑魂的执念,这局自然而然就破了。”
“清凉茶有线索了吗?”鹤归问道。
沈虎,“没有,这镇子里的人嘴紧的跟拧了螺丝似的。”
他显见焦躁,“还有最后四天。”
一时众人静默。
祭司府的夜晚总是幽寂深沉的,徐伯加强了戒严警卫,门外只能听见蝉鸣交错悄沉的脚步声。
“叩叩—”
“叩—”
“谁啊!”莽原被敲门声叫醒,那人未曾说明来意,只是一遍又一遍敲门。
两指一下,不急不躁,极有规律。
“他妈有病吧!”
莽原啐一声,趿拉鞋子去开门。
月光照进房门,女人的面容模糊不清。
“火凤?”
莽原走出门外,疑惑,“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她垂着眸子,看不清神色,露出的肌肤蜜合色泽漂亮诱人。
“我,我好怕呀,睡不着觉了。”她柔柔的贴过来,冰凉的身体滑腻冻人。
“你……不会吧你!”他瞪大了眼。
莽原匆匆躲开,目测一个安全距离才停下,“咱俩没戏啊,鹤归房里还有空闲,你去敲他的门。”
火凤半晌没动静。
“那你……就去死吧!”
“她”猛然抬头,垂皱的皮肤松垮挂在脸上,漆黑瞳孔悚然渗人。
那张不再紧绷的皮囊被从头发处扒下来,涩人的声响不绝,那只不能称得上是人的东西从火凤的皮里钻出来,行动速度瞬间快了不止一倍。
那身血肉所过之处鲜血淋漓,莽原豁命往前跑,那东西爬行速度非常之快,几乎有几次沾上他的衣角又被甩开。
【捆】
“嗬!……嗬……”
那东西被掼到地上,脖颈间拴上一条粗粝的麻绳。
问青手中绳索收紧,将它勒到树上捆起来。
“说吧!你是谁?”
莽原拾起一块石头,砸到他身上,“呵!还诱惑我?”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