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闻忆录(121)
寂焦躁的好似一头徘徊的独狼,“我不知道,完全没有头绪,一阵风吹过人就消失了。”
“我以为……我以为这府里有这能力的也不外如你。”
“顾明阳,封锁祭司府。”
他瞳孔冷寂,“就是翻了个底朝天,也得把人找出来。”
蛛网粘黏了濒死的苍蝇,一点一点拆吃干净,忽的狂风呼啸,叶落纷飞,皮影班子收了摊,摇摇晃晃推着车子往外赶。
门房栓上锁,两只宽腿裤角收攸紧束,府里头上下不停,灯火通明。
“你去!去那边儿看看!”
“福生,小少爷一向爱去南苑看荷花,你去那边儿!”
“速度都麻利点儿!这当口谁要是出了差错,小心徐伯活剐了你们!”
……
“你说这小少爷,怎么好端端的不见了呢?”莽原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颇苦逼的揪了揪头发。
“我还是想不明白,这个副本比咱们之前过的那些可谓天上地下,至今也没有多凶险,这揠叫咱们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鹤归不应声,脚步不停。
“去找人。”鹤归睨他一眼,叹道“你要是真没事儿干也去帮忙搜集搜集线索。”
莽原不动如钟。
“欸欸欸!你别拉我啊你!”
淡白圆月挂的高,稀疏竹影高低,揠面孔半隐间隙,静夜敛去他眸中神色。
“你怎么能确定他一定就在府里?”
他眼底晦暗不明,多了几分令人深解不透的东西,“我原先以为,可以给他足够的时间接受理解,跟我走。”
他嗤一声,“如今想来,是我太过粗蠢。”
谁又忍心伤害他,谁又能忍住不爱他,觊觎者万万千,他却轻信望舒会永远等在那里。
明月微沉,微弱凌净打在他的侧身,峭拔深邃的面孔更显幽寂。
他喟叹,“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不该迟疑松开他的手。”
风声鹤唳,万千灵力听从呼唤,以郗吾为界限漩涡骤然升腾,揠衣袍被风吹起,惊呼声从四处此起彼伏。
“找到他。”
陈旧红绳栓起的铃铛发出声响,急促的风裹挟着铃铛奔向祭司府东门,郗吾瞬然消失不见。
“先生,我家班主必须得今天出去,明天还有别的巡演,定好了的事儿可耽误不得的,您多通融通融……”
牵马的伙计赔着笑,手里边儿往前递一份沉甸甸的荷包。
“不行!”门房坚决道,“小少爷没找到前,谁也不能出府。”
“我也知道,”伙计往前塞进他手里“您随便查,我们这皮影摊子里啥也没有,”
“这事儿赶得巧,要不是着急去下一家,说什么咱们也不能为难您啊……”
门房表情稍松,斜睨他一眼,掂了掂荷包揣进兜儿里,“快点儿!”
“欸!多谢您嘞!”
伙计套上马鞍,敲了敲摊子木板。
“走喽……”
“吱呀”一声门响,灰暗的天乌云密布……
“嘭!”
疾风骤起,门房被掀飞在地。
脚步声轻而坚定,几乎瞬时,那双大掌几近捏碎他的颈骨。
“说,他在哪儿!”
“我……嘶……我不知道你说的……说的是谁……”伙计一字一顿表情狰狞,缺氧发紫的面庞肿胀怦大。
重物落地,伙计粗喘着气,那冰冷凝洌的神情仿若不化的寒冰,“滚,”。
他走上前去,挑开皮影篷布。
木然呆坐的男人头戴面具,端于顾后。
“他在哪儿,”
风刃环绕对方,铃铛嗡鸣作响。
那男人迟缓动了动身体,仿若提线操控的木偶强制抬起骨鞘,他摇摇头,无神的一双瞳孔古井无波。
寂随身其后,扼住他的脖颈扔出来,双眼红的好似冒火,“说!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不对,这座躯壳没有灵魄。”
“什么意思?”寂抬眼。
“这只是一只傀儡。”
他攥取铃铛,“但他又的确在这里。”
【你与我相爱好做夫妻,比翼鸟成双倘似眷侣。】
面具遮挡着男人面容,圆滑顿挫的字孔传唱。
竹木棍操纵着台上剪裁漂亮的一双小人,他哼鸣着怪异歌调。
“我是不是很早以前……见过你?”他斟酌开口,打破平静。
几乎是过了很长一段沉寂时间,那人轻道,“没有。”
脚步声悄然而至,他无声望着慧班,松了松他腕骨细绳。
“你到底……”
“你到底想要什么?一遍遍让我听你唱戏耍皮影?”
他动了动唇角,宛若一樽无神的雕塑。
终于还是没有答话。
“你跟我……”
话音未落,铺天盖地的亮光纷涌而至,穿梭浸透黑暗沉寂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