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礼?”
依然没动静。
“怀礼?”
南烟继续试探着他,走过去。
怀礼阖着眼眸枕在沙发的一侧扶手,他眉目沉沉,薄唇紧闭,显然十分困倦疲惫,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
“——你不说话,那我走了。”
南烟说着就走。
沙发上的男人这时突然睁开眼。
他那双幽深的眼眸灼灼地瞧着她,好似被她抓到了把柄,还有点咬牙切齿的,“现在就走?”
南烟扬了下眉,也有点得意,“你又不说话。”
“你不想留下来吗。”他问她。
好像那天在问她:你想让我走吗。
一样的话。
他好像知道了她不会回答他,扬了扬唇角,又舒适地躺好了,“帮我去冰箱拿个冰袋吧。”
南烟抱起手臂。
怀礼于是又抬眸瞧她,“帮帮忙。”
好幼稚啊。
三十一的人了。
南烟心底腹诽,但又想到他应该的确不舒服,于是去厨房。
双开门式的冰箱,藏在壁橱里几乎融为一体,几乎都看不到,还需要用遥控器。
南烟找了半天没找到。
不远,沙发上的他忽然又笑起来。
“你蹲下。”
她于是蹲下。
看到遥控器在流理台下面。
去冷冻层拿了个冰袋,南烟还倒了杯水回去找他。
冰袋像个烫手的山芋怎么都拿不住,她才过去要递给他,忽然手腕儿被他捏住了,她不留神被他拽着坐到了他身边。
冰袋不知掉到了哪里。
她却是向下一坠,险些跌到他身上。
怀礼的视线始终随着她,她这么仓皇地伏在他上方,双眸对上他的,他眼中浮起了笑意来。
彼此呼吸交绕一刻。
他一只手掌着她的腰,目光落在她的唇。
她的心又管不住了。
最糟糕的事情不就是他吻她吗。
可他却犹豫片刻,撕掉了退烧贴,将她微凉的掌心贴到了自己的额头。
他不再看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又问她一遍。
“真的不考虑吗。”
南烟的手心贴住他额头,轻轻沉气。
怀礼倏尔又睁眼,看着她。
“别再说我在玩弄你。”
“……”
皮肤熨着皮肤。
温度过滤着温度。
南烟还没来得及考虑他的话,突然发现,他的额头好像并不是很烫。
她稍稍皱了眉,又看到他的笑容。
一瞬明白了。
“——你骗我?”
南烟倏尔挣开他,从沙发站了起来。
他根本没生病吧?
“你不也骗我了吗?”怀礼缓缓地随她从沙发起来,他懒懒地向后靠住了,好笑地看着她。
眼底依稀有情绪涌动。
南烟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她还没反应过来。
他按住了她的腰,她身体的重心猝不及防向下一沉,她慌乱中膝盖撑住自己在他身体两侧,双手匆匆扶住了他的肩。
她鼻尖儿掠过他淡雅温柔的气息。
裙下厮磨他西装裤光滑的衣料,她腿.根都生了痒。
男人抬起眸,看着上方一瞬占领高地的她,“现在我们两清了。”
“你可以好好考虑了。”
.
白色保时捷在楼下停了快二十分钟。
冷泠看向一旁的徐宙也,他坐在这儿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了许久。
她又望了望眼前这栋酒店式的公寓楼,顿了顿,还是开口问了句:“你确定,她在这里吗?会不会是看错了。”
徐宙也今晚并没有飞山东。
他是打算去找那位于先生落定画廊的事情的没错,可不是今天。
冷泠载着他,从家跟着南烟出来,直到这里。
徐宙也说,这是那个叫怀礼的男人家。
冷泠本来一路上想说些什么安慰他的话,然而一直跟到这里,就见南烟抱着画儿上了楼。
夜色披拂,雨意沉沉。
望着眼前张牙舞爪建筑物,徐宙也抽完最后一根烟,终是叹了口气,“我去楼上找她。”
“——喂。”冷泠喊他一声,“那你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了吗。”
徐宙也不闻不顾,用夹克外套包裹住自己。
埋头扎入夜色。
开始下雨了。
他不知道。
他怎么知道怎么办。
他只知道他爱她。
爱她爱到要发疯。
爱她爱得什么都可以给她。
爱到最后终于成了自娱自乐。
他给了自己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告诉自己,如果这段时间她不再去见怀礼,那他们就结婚。
下午三点他就从家里出来,骗她说自己要飞山东。等到晚上七八点画室都亮着灯,心想她应该在画画儿哪里也没去。
可她还是出门了。
还是去找怀礼了。
这次还是去了他家。
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等前台松懈他就推开旋转门往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