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问:“……”
单身狗伤不起呀!
“雁书,快来陪外婆说说话。”老太太慈祥地冲外孙招手。
宋雁书“嗳”一声,走上前,拉开一张椅子在老太太面前坐下。
老太太扶了扶老花镜,仔细观察宋雁书,心疼道:“雁书,你瘦了。”
宋雁书哭笑不得,回回见老太太,回回都说他瘦了。他的体重分明就没变过。可能在长辈眼里,小辈永远都是瘦的。
“工作别太拼命,身体要紧,按时吃饭,多注意休息。”老太太絮絮叨叨,总忍不住叮嘱他几句。
她知道这对母子关系紧张,平时连电话都很少打,这种贴心叮咛的话也只有她这个外婆来讲。
“外婆,我都记着呢,您放心好了。”
“我听你妈的意思是相中了姜家的闺女。那姑娘我见过一面,长得蛮漂亮的,又是阿问的学妹,知根知底的,你过两天找时间去见一面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这么拖着怎么行,家里人多担心你啊!”
宋雁书:“……”
宋雁书眼下的处境委实可怜,走哪儿又免不了被催婚的命运。
“外婆,我跟您兜个底吧,我有喜欢的姑娘。姜家女儿我不想去见。”以往敷衍几句也就过去了,可今个儿他却不打算再糊弄老太太。
“哪家姑娘啊?叫什么?长得好不好看呀?做什么的呀?哪里人呐?”老太太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题接二连三抛了出来。
宋雁书:“……”
“外婆,您先别激动,等稳定下来,我就带来给您看。”
老太太将信将疑,“别不是唬我吧?”
“没唬您,真的。”
“是咱们这个圈子的吧?”
“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那你妈怕是不同意。”
“她拦不住我。”宋雁书满不在意,“谈个恋爱,她做不了我的主。”
老太太:“……”
“敢情你小子只想谈恋爱,不想结婚?”老太太一听立刻跳脚,“你对得起人家姑娘么?”
“为什么非得结婚呢?您看看我爸和我妈,有意思么?”
话一出口,老太太瞬间沉默。
外人根本不知道女儿女婿的婚姻就是一场笑话。
良久之后,她长叹一口气,“你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婚姻就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拼命想进去,城里的人又削尖了脑袋想逃离。横竖都是一座樊笼。谁爱进谁进,反正他宋雁书是不愿意进的。
——
晚饭留在老宅吃。傅沛源亲自下厨,整了一桌满汉全席。
一大家子难得聚在一起,气氛还算活络。
饭毕,秦朝云女士把碗一推,语气威严,“雁书,来趟书房。”
她率先离了饭桌,上了二楼。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复杂。
老太太有些担忧,好言相劝:“你妈多半是要跟你说姜家小姑娘的事儿,你别跟她犟,去见一面也掉不了肉。”
宋雁书未置可否,去了二楼书房。
这间书房是外公的。还是三.四十年前的装修风格,以现在的审美来看,自然是落后了。
书房朝南,采光极好。老人生前喜好阅读,三面立体书架堆满了各色书籍,从中外名著到各科工具书,种类繁多,应有尽有。好多还是珍藏的孤本。
宋雁书看到这些书,几乎都能看到外公的影子。
不过前后脚,秦朝霞便已经泡好了咖啡。
香醇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散,一点一点涌进宋雁书的鼻腔。
他本能地皱眉,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想来也是讽刺,儿子咖.啡.因过敏,半点咖啡都碰不得。母亲却嗜咖啡如命,把咖啡当水喝。
秦朝霞端着咖啡,负手站在木窗户前,眺望远方,山峦连绵,黛色不绝。
这个女人身居高位多年,一向雷厉风行惯了。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那气场也是足够强大的,让人下意识就想退避三舍。
“干嘛卸了蒋艳?”妇人转了个身,犀利的目光越过书架,聚焦在宋雁书身上。
男人言简意赅,只用四个字解释,“她不合适。”
人都卸了好几个月了,如今才问,想来真是忍了很久。
“怎么不合适?”
“客房部老人抱团太严重,已经严重影响到酒店管理了。”
“是么?”秦朝霞冷冷一笑,“不是因为她是我的人?”
“就是因为她是您的人我才留了余地,只是降职外调,而不是解雇。”
秦朝霞:“……”
“我不干预你对海盛的管理,但是雁书你要记住,海盛它姓秦,H&S它也姓秦,而你是我秦朝霞的儿子。”
年轻的男人立在原地,垂下眼睑,目光始终沉静,神态也始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