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渣皇被我鸽了后/裙下之君+番外(98)
少时的回忆,无论开心,还是难过,她都怀念。
沈旎感从中来,眼底泛起一丝落寞,瞧着郁郁不欢。
美人锁眉也是美的,但周肆低头瞧着女子过于沉静的侧脸,纤长眼睫一动不动垂下,红唇紧抿,心头一抽,更想看她展颜开怀。
良久,沈旎才道:“妾想回家了。”
声细如羽,风一吹,就飞了,散了。
第50章 质问 妾何错之有
周肆对生母的记忆不多, 八九岁时,他得先帝许可,到南边探望病重的外祖, 住了有大半载,但真正见到生母, 也就那么几回,最长的一次, 是外祖病逝, 生母回府守丧。
把头七守完, 生母就离开了,他拉住她,问她要去哪里, 带上他。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抚摸他的脸,说他去不了,也不能去。
别的母亲如何,周肆不知道, 但他的母亲, 用父皇的话说,没有心。
奇怪的是, 他或许有些怪她对他不闻不问, 生了他却不养, 一心只想脱离深宫,可说到恨, 好像也没那么强烈,一如父皇,尽管差点命丧在母亲手里, 但到底心软,最终仍是放了母亲离开。
后来父皇对惠太妃的宠,周肆看在眼里,更像是爱而不得的移情。
周肆并不认同父皇在别的女子身上找补的做法,赝品终究只是赝品,再像也只是像个皮毛,慰藉了身,暖不了心。
女子多变,且市侩,翻脸无情,周肆以为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对哪个女子动情,直到遇见了沈旖。
明知她是他不喜之人的侄女,明知她有个他不喜的出身,可人心亦是奇妙,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本该不喜的人,却长了副让他欢喜的模样。
无论是笑,不笑,悲切,怒目,假意逢迎,或是与他作对,他都无法真正发怒,且责罚于她。
她一说想家,一身的孤寂寥落,他便生出同样寥落之感,甚至立马就想备上车辇送她归家。
然而到底只是想想,年轻的帝王凭着强大自制力克制住情绪,握住她快要松劲的手,继续在纸上狂草。
沈旖稍一抬眼,看到男人硬朗坚毅的下颚,语调轻软,但也字字清晰的再道:“皇上,我想回家。”
“别喊朕,忙。”周肆专注写字的模样,甚是迷人。
换个女子,早就被俊美的帝王迷了心窍,哪里顾得上别的。
沈旖看了两辈子,说不上腻,毕竟这张脸确实赏心悦目,但也没什么新鲜感可言,何况她此刻无比想家,也没心情欣赏皇帝的美颜。
说来,这将是头一会沈旖不能陪伴在谢氏身边,不能陪她守岁,也听不到热热闹闹,除旧迎新的爆竹声。
要知道,深宫大院,许多房屋是木制,禁止明火,再加上宫里本就禁止喧哗,没有欢歌笑语,没有嬉戏噪杂,说是幽静,又何来乐趣可言。
即便隐居在山林,若是寂寞了,还能对着山谷大闹发泄一通。
到了宫里,便是发泄,都成了奢求。
这般一想,沈旖越发意兴阑珊,恨不能背上长出一对翅膀,哔的一下飞到宫外。
“皇上就住在皇城,未曾离开,自然体会不到妾的心情。”
沈旖说着,扭过头去,目光落在白玉做的砚台上,心头那点离愁别绪,真就被自己一两句话勾了出来。
不是冤家不聚头,她和周肆这份孽缘,难不成真要纠结两辈子。
小妇就坐在自己怀里,浑身散发出不满的气息,周肆何等敏锐,怎会不察,然而对于自己不想回的问题,周肆只能选择无视。
再者,年前还有一次宫宴,各家命妇皆会入宫,到时他给个特许,把谢氏也带进来,母女俩聚聚,让小妇高兴高兴。
当然,心性谨慎的皇帝现下一个字也不透,唯恐有变,惊喜不成,反倒失落。
提到谢氏,周肆不免想到治水有功的谢霁,这人确有急才,工部上千号人没能解决的水患,他去了南边,就给安排得明明白白,甚至比他料想的更快。
待到开春会试,若能一举登科,周肆便能放开手脚,大力提拔了。
想到谢霁,周肆再看沈旖,愈发舒心,这女子得他的意,就连娘家人,也甚是中用。
沈旖被男人突然的注目看得莫名,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搬到永巷后就再也没照过镜子,每日烧点水擦擦身,也没正正经经泡过澡。
不为悦己者容,只为自己,沈旖转过身子要从男人腿上下去。
周肆锢住她:“字还没写完,莫动。”
“皇上写皇上的,妾要去洗漱。”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在皇帝寝殿,沈旖既然来了这一趟,就没想过委屈自己。
“等着。”皇帝心智坚韧,一旦开头,定了任务就要做完,美人在怀,也要忍着,写完了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