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叫他们奇其人,他们叫你们什么?”沈珠曦又问。
冬靡霁想了想,说:“绒……绒人……”
“什么绒人?”
李鹜端着一个陶土做的大碗走了来。碗里盛着各色的子,在他左手还挂着一个注满水的皮囊。
“他说他的族人叫绒人,你不知道吗?”沈珠曦说。
“老子关心个做什么?”李鹜没好地反驳,“你不不响昏迷三日,老子急得嘴上的泡都起了一圈——管他是叫绒人还是毛人,我只关心老子的女人什么时候能醒来!”
沈珠曦看着他眼浓浓的青色阴影和瘦凹了的脸颊,愧疚地保持了沉默。
“些天,我没见着族长——就是臭小子的娘。”李鹜没好地睨了自他回来后就一直低眉顺眼的冬靡霁一眼,“鬼地重女轻男,定要你醒来后让你见她们族长,老子想见还见不着!”
李鹜拿起土碗里的一枚还沾着水珠的红子,送沈珠曦嘴边。她咬了一口,丰沛甘甜的汁水立即涌入她的嘴里,担心汁水流出嘴巴,沈珠曦意识嘴张大,完全保住咬的地。她接连吮吸了几口,咽大股甘甜的汁后,口道:
“我什么时候能见族长?”
冬靡霁知道是在和他说话,说:“你醒了……我娘知道了……该是今天晚上……”
“我要和她一起。”李鹜马上道。
冬靡霁一脸为难地看着他,片刻后,说:“我……想想办法。”
不知冬靡霁和他娘说了什么,当天晚上,绒族族长然召见了他们两人。
沈珠曦大病初愈,身体仍很虚弱,绒族族长甚至体贴地派了两个身强力壮,仅在身用狼皮蔽体的壮男作轿来抬她。
李鹜见状差点没疯,他赶走两个衣不蔽体的壮男,打横抱起沈珠曦,又勒令她闭好眼睛,一路走众多围观的好奇绒人,健步如飞地冲了族长的大屋。
第261章 “外来人……打进来了……
夕阳西下,一条湍急的大河横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之中,金色的阳光在其上跳跃,波光粼粼。河水蜿蜒向前,最终涌入一个狭长低矮,深不见底的洞穴,传回震耳欲聋的水声。
两名穿着皮甲的轻骑沿岸巡逻,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到轰鸣的洞穴入上。
其中一人忧心忡忡地开:“咱们真要从这里凫水过去?”
“上边让我们凫水过去,你不凫水,难道是想被军法处置?”
“可是谁道里面有些什么……你看那黑布隆冬的,指不定底下有多水鬼……”小卒脸上闪过一抹畏惧。
“又不是有你一个人凫水,你怕什么?”和他一起巡逻的小卒年纪要大上一些,淡定地安抚道,“之前探路的那个,不是也成功回来吗?底下是可以出去的,咱们又都会水,要不自己吓自己,这事儿比上战场安全多。毕竟水里,可没有突然向你射来的飞箭。”
“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凫水去到下面——”小卒闷闷不乐道,“底下有什么东西?藏宝图还是逆贼?洞里什么都看不到……我还宁愿上战场呢。”
“你是还没上过战场,等你上过战场,你就不会再说这话。”年长的小卒说,“至于为什么要到下面去……你听说吗?”
“听说什么?”
年长的小卒往四周望望,贴近战友,压低声音道:“……越国公像也落到下面去。”
“什么?”小卒大吃一惊道,“越国公不是被白的公子挟持吗?”
“要是真被挟持,那吞天洞门会有那么多士兵?”
“可越国公怎么会掉到悬崖下面去的?”
年长的小卒声音压得更低:“你听没听说过,越国公在围猎晚宴上说过的那番话?”
小卒的神色也紧张起来,他跟着往四周警惕地看一眼,然后小声道:“略有耳闻。”
“……依我看,那话很有可能是真的。”年长的小卒做一个手刀向下的动作,“越国公是被杀人灭……”
“啊?”
小卒刚要追,远处的荒原上出一匹瘦马,马上的士兵朝他们打着手势,示意他们迅速归队。
巡逻的小卒不敢再耽搁时间,两匹贴近的马匹迅速分开,向着集合的地方飞驰而去。一片蒙着尘埃的黄绿叶片被马蹄带起的风沙扬起,飘着卷着,落入湍急的河流。
河水挟着叶片往洞冲去,龙鸣狮吼一般的水声回荡在狭窄的洞穴四周,仿佛暴雨来临之前的雷鸣。
水流将打着旋儿的叶片撞进洞,强盗一般转瞬便卷走钟乳石上滴下的冰冷石乳,冲过光线黝黑,空间逼仄的地下洞穴,形成湍急的浪潮,不断击打着顶上垂下的锥状石头。
漆黑而冰冷的河水涌动着,冲刷着,凫过漫长阴冷的通道,争先恐后地冲出一个宽约四十来丈,仅够稚童直立通行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