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轻哼一声,不高兴道:“这有什么不懂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傻?”
方喻同有点窒息,连忙摇头否认。
这时候的阿桂很好哄,像小孩子一样,哭笑都像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刚刚还将红唇抿成一条线,不高兴的模样,如今又甜甜笑起来。
她单手挽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还在揪着他领口绣着的松竹暗纹玩儿。
不过很快,她大概又觉得他的领口玩腻了,所以皙长柔嫩的指尖往上移,经过他的喉结,再到下巴尖儿,又用指腹轻轻摩挲起来。
她笑着回应道:“男女之间的喜欢,我知道的呀,就是想要同床共枕一辈子呀。”
“嗯。”方喻同艰涩回应,喉结滚动两下,身子酥麻无比,完全动弹不得。
“那你呢?你要不要和我同床共枕?”阿桂歪着脑袋,“嗯......就从今晚开始?”
第99章 二更合一
阿桂是从一阵头疼欲裂中醒来的, 入目是头顶绣着缠枝莲的藕色帐幔,透着微微的熹光。
她晃了晃眼,一些不堪回想的破碎记忆涌入脑海。
阿桂拢起眉尖, 脸颊仿佛烫熟的虾子一般, 红得滴血。
“唔……”阿桂尴尬得将脸埋进被窝里,猝不及防, 衾被还残留着方喻同身上的味道,淡淡的书墨香萦绕着桂花香,交缠着涌入她琼秀的鼻尖。
她嫩生生的小脸,噌地一下越发显红。
身边的空处还温热, 看来他是真的在这儿睡了一宿。
阿桂恍惚还记得她的手臂压在他胸膛上,醉眼朦胧对着他修长脖颈哈气,撒泼打滚不许他起身的无赖模样。
天爷,她都做了什么……
被窝里可以透进来一点点天光, 借着那抹熹微光亮, 她壮着胆子看了看身上的衣裳。
还好,只是凌乱了些, 但还齐整。
看来昨晚即便她再没羞没臊的,也不至于太过荒唐。
听到动静, 芦叶端着铜盆热水走进来,温声笑道:“姑娘醒了?是再睡会儿还是现下便盥洗?”
阿桂坐起身来,颤着长睫, 轻声道:“他、何时走的?”
听闻这话, 芦叶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抹笑色,“大人去上早朝了,刚走没多久。”
也是,他躺的位置都还有温度。阿桂的指尖伸过去, 又像是被烫到,迅速缩回来,“......先洗漱吧。”
阿桂用桃花竹盐漱过口,又净过脸,擦上一层薄薄的珍珠霜,这才重新坐回窗牖下的软榻旁。
她托腮望着窗外,在风中摇摆的槐树叶,心思又飘到了九霄云外。
想昨日种种,脸颊上的酡红本已消失,这会儿又泛了上来。
虽然大多记忆已经模糊,但光是想起几个字眼儿,还有几个瞬间,就足以让她羞得抬不起头。
“姑娘?您没事吧?脸怎的这样红?”偏偏芦叶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歪着脑袋关心地探询。
阿桂咬着唇角,支吾了半晌,才道:“昨晚的事...”
实在太过丢人,她有些说不下去,却不知道芦叶汀州又看见了多少,会怎样看她。
“原来是姑娘昨晚喝的酒还未醒呀。”芦叶捂着唇发笑,“姑娘喝醉了的模样就像小孩儿一样,特别可爱。”
阿桂身子一僵,脸上越发挂不住,“你都、你都瞧见了?”
“是呀。”芦叶偷笑,“我还是头一回见姑娘那样子,似乎大人也是,拿姑娘很是无可奈何呢。”
阿桂听到芦叶提起方喻同,更是羞得说不出话,鸦睫颤动,指尖紧紧攥着。
全被芦叶看见了,她会如何看她……
阿姐和阿弟,着实会让人不齿吧……
阿桂心底胡思乱想着,一颗心似是被扭成了一股麻绳,在软塌上一坐,便是一上午。
午时,芦叶端着煲好的陈皮炖水鸭和红烧狮子头送进来,并一碟清炒油菜和豆沙小馒头,都是阿桂平日里爱吃的菜。
可她念着昨晚醉酒之事,着实没什么胃口。
提起木箸又放下,忍不住朝芦叶说话道:“昨晚,你一直在房里伺候么?”
“昨晚有大人守着姑娘,没叫我们贴身伺候。”芦叶对答如流,给阿桂的碗里布了一筷子鸭肉,才道,“我只进来过一回,是大人叫送些热茶给姑娘醒酒。”
热茶,有用么?
还不是醉得一塌糊涂。
阿桂脸颊微烫,垂下眼,夹了个狮子头,用筷子尖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那你进来时...”
可瞧见了那不堪入目的场面?
比如,他躺在她身侧。
这话烫嘴,她实在没脸问出口。
所以只说了几个字,便声如蚊蝇,呐呐没了尾音。
芦叶却好像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的,抿唇笑道:“姑娘,我进来时大人就坐在你的榻边,给你递水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