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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弃妇逆袭+番外(26)

后来却再无信件,方晴不愿往坏里想,许是换防之类,远了,通信就不方便了。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年,方晴过完了十七岁生日,天气转冷的时候,冯家托媒人来商量这个冬天就把喜事办了。

王二婶比两年前老了点儿,嘴皮子还是那么利索。王二婶解释缘故,因为打春是在今年的年尾,再下一次打春却是后年年初,这样明年就没有“春”,这叫“寡妇年”,明年办喜事是大大地不吉利,所以要么今年办,要么就拖到了后年……

王二婶为难地跟吴氏说:“冯家二小子都有孩子了,这喜事不宜再拖了,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正好冬天都闲着——今年冬天好日子也多,给他们择个好日子,以后一顺百顺的。”

已经拖了这几年,吴氏再舍不得闺女,也不能说后年再办的话,再说,十七确实也不小了。于是便一来一往有商有量地定了腊月十二这个日子。

对此,方晴面上淡淡的,中间有两年的时间,让那些担忧、惶恐、羞涩都变淡了,剩下的只有对家、对家人的不舍,这份不舍经过两年发酵,却越发浓郁。浓得方晴没着没落,只好拼命干活儿。

吴氏发现方晴不对劲有些时日了,什么活儿都抢着干,每天起早贪黑地做针线,光给兄弟方旭的鞋就做了七八双,这是预计让方旭穿到什么时候?方守仁的布袜子也做了一摞,约莫可以穿几年了,又有给吴氏做的汗衫……

吴氏也从姑娘时候过来的,知道这是舍不得家,不免也偷着掉泪。但对着方晴还是得劝。劝着劝着,娘俩眼圈都红了。

眼看快到腊月十二了,冯家却来人商量事,而且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冯五爷。

本地习俗,一般婚礼的事,都是媒人在中间跑,或者喜事上请的“总理”——即操持主管喜事的人,没有两亲家见面谈的。

方守仁在正屋招待冯五爷。

冯五爷对方守仁很是敬重,又本身就是不善言辞的,再加之这件事本就不好说,此时真是不知如何开口。不好开口也得说。

“亲家,我真是不好开这个口啊!”冯五爷叹口气。

“怎么的了?您尽管说。”方守仁心里一沉,难道出事了?

“这不是定好日子了吗,我就给大小子去信,好些日子没听到回音儿。这眼看都到正日子了,我这着急啊,上次来信不是说在京城南边吗,就让孩子二大爷按照地址找了去。结果没找着。找人打听,才知道部队已经走了,去哪也没人知道。你说这事弄的。”冯五爷扎撒手。

方守仁略沉吟,“确实是个事,您也别急,这军队都是说走就走,没法提前知道。”

“我倒是不担心他,我是怕委屈了……委屈了媳妇儿。这会子喜帖都撒出去了,什么都准备好了,他不回来……”

方守仁点点头,这婚礼现在恐怕取消不了,又不是冯璋出事了,或者冯家悔婚,只是赶不回来,“您是怎么个章程?”

“我能有什么章程?还是我们族里的大哥,是个经过事儿的,他说让我那丫头替她哥哥拜堂,回门什么的等大小子回来再补。”

方守仁思索片刻,如今也只好如此,便点头同意。

冯五爷总算把这难为情的事儿办完,瞬间觉得轻松了,又觉得对不起方家,想要道歉,方守仁摆摆手,“又不是您的错,这是天意弄人。再说都说好事多磨,这么磨一磨,说明他们是有后福的。”

冯五爷赶忙说:“亲家说的是,说的是。”

方守仁进内宅把这事跟吴氏方晴都说了,看吴氏变了脸色,方晴笑着宽慰母亲:“军队就是神出鬼没的,哪有光在一个地方呆着的道理?晚回来就晚回来吧,不是什么大事。”

方守仁又把“好事多磨”的那套拿出来宽慰吴氏。

吴氏到底眼眶红了,说声“委屈我闺女了”,搂住方晴就哭出了声。

方守仁扎撒手没办法了。又过了好一阵子,吴氏才缓过劲儿来,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又不好意思,倒让闺女来安慰自己。便想劝慰方晴,但看方晴倒还沉得住气,吴氏便讪讪地把方守仁“好事多磨”又说了一遍。

方晴笑着说:“我知道,娘。”方晴生就的一副过不得好日子、爱杞人忧天的性子,订婚这两年心里总有根弦绷着,这会儿出了这样的事,倒有点处乱不惊的镇定样儿。

安慰好了母亲,方晴出了屋。外面银灰色的天,一阵阵的小北风直往脖子里面钻:“这是要下雪了呢,还真是多磨。”乡下有讲头儿,若婚礼那天阴天下雨下雪天气不好,婚后日子就过不好。

没想到方晴婚礼那天却是雪后初晴,太阳照在雪地上,到处都白茫茫,明晃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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