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债(40)
“又是公子沛,西祁的霾水还填不够他的肚子,都盘算到凉州了,如今也要和我们抢续命轮吗?”
廖远怒气十足,一下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如今三皇子输了霾水、云州,想必太子不久就可东山再起,将军可是要回国助力太子?”
“哼……比起续命轮,小小的霾水、云州算什么,待我夺得续命轮,襄助太子并四国而立都不在话下。”
廖远目光如火。
“继续寻找天逵下落,顺便查查天逵在南烟跟哪些人有接触,天逵既然来南烟,难道续命轮也在南烟?”
廖远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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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祁凉州
清理凉州的断壁残垣,尸骸鲜血,阮沛的大军用了整整十日,比攻陷这座城池的时间还要长。
阮沛立在凉州的城门,看着夕阳卷走最后的猩红,像是把凉州满地的鲜血也带走了。
☆、第 21 章
阮沛大军在凉州城外等候了整整半月。
北境大军遭遇了西祁守军毒攻,这是崇尚毒杀的西祁的惯用手法。
阮沛携带了大量备用的药品医侍,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中途凉州城内燃放诡异毒烟,让准备攻城的北境大军措手不及。
被毒烟攻击的北境军士,起先是被毒烟熏得流泪不止,两天之后眼内竟开始流血,阮沛下令大军后退五百里。
随军医侍研究几日尚不得破解之法,阮沛只得求助远在南烟的师父。
求助师父的信件,阮沛写了有十封,基本上阮沛是寄出一封,就开始提笔写第二封了。
他太了解他那矫情的师父了,三请五请可能只是个暖场而已。
果然,阮沛正要差人飞鸽传第十封信的时候,下属来报,师父已经在药帐制药了。
明日就要启程回映天了,阮沛内心罕见的闪过一丝对归程的烦闷。
回到映天会后,被父皇削去兵权,挨骂挨揍,都是小事。
最让他招架不住的是那些琐事,那些繁复的婚仪,府邸的内务,他不想管可又不得不管。
“臭小子,还不滚回映天。”
阮沛师父那双大脚踩着熟悉的外八字,唾沫横飞地向阮沛方向冲了过来。
“师父,你老人家几日没合眼,不好好歇着,这么多闲工夫,上这城楼上是要吹凉风吗?”
阮沛在他师父面前瞬间蔫儿了,被他师父拧着耳朵从城楼上拉了下来。
“师父,徒儿昨日要走,是您老人家说腹泻懒得上路的。”
阮沛揉着被师父那粗糙的双手拧的发红的耳朵。
“为师不等了,这就走了,你走不走随你。”
老人家拂了拂衣袖,满不在乎道。
阮沛瞧着眼前这个胡须微颤,眼皮朝天翻的老头儿,许久不应声,他就这么看着想试试,老头眼皮能这么翻多久。
“臭小子,盯着我看啥?”
老头猛得一脚就往阮沛膝盖上踹。
“师父,这就走,这就走。”
阮沛差人随便收拾了一下,忽觉疑惑。
这老头一会儿拖着不走,一会儿又火急火燎地往回赶,他可不觉得真是像老头胡诌的那样,说想尽早去北境看他娶媳妇儿。
可阮沛没功夫多想,就在手下人的众目睽睽中,被他师父拧着耳朵,跌跌撞撞上了马车。
阮沛对他师父三不五时就变态的习性了如指掌,如今竟要跟他同乘马车,慢悠悠地往映天去。
阮沛估摸着,原因出不了两个,要不是为了审问他,要不就是拖延他回映天的时间。
没想到阮沛全猜中了。
归程十日,他把阮沛一月南烟行,审得干干净净,细致的连吃喝拉撒都问了。
阮沛觉得这种啰啰嗦嗦的询问方法,实在是太不师父了。
阮沛觑着时而陷入思考时而满嘴胡言乱语的老头,想着干脆直接写问他想知道什么好了。
但是师父这种拐弯抹角的问实在太可疑了,直觉上,这件事应该跟师父自己有关系,所以才这样拐弯抹角。
可若是直截了当的道出心中疑惑,又怕套不出师父的话。
阮沛就跟师父在马车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企图互相掏空。
“哪家姑娘这么不走运,下半辈子搭你这臭小子身上啊?”
师父突然转了话题,往阮沛烦恼处捅。
“这你老人家不必担心,不走运姑娘成打的往您爱徒身上砸呢。”
阮沛吸了吸鼻子。
“问你正话呢,歪歪扭扭的作啥?”
老头子忽然板正了脸。
阮沛见此时精神渐近分裂的师父角色转换到了正经长辈,马上立直了身体道:
“王家嫡女。”
这位正牌嫡妻,师父早就知晓,明知故问。
“侧妃呢?”
老头子把阮沛已经得到的女人和将要得到的女人,轮番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