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野玫瑰(209)
本来应该两天之后才回来的,但上午的一通电话让燕珩惴惴不安,他在加急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后便赶了回来。
一天都没进食喝水,胃部隐隐抽疼。
看到姜予初站在阳台上,快步走过来拉着她进屋,“雨那么大,站在外面干什么。”
言语中都是关心,他连责怪都没有。
姜予初不发一言,看着他走进浴室拿出浴巾,动作温柔地帮她擦拭头发和身上的水渍。
“这样会感冒的,进去洗个热水澡?”燕珩把浴巾搭在她的头上,一点点揉搓擦拭。
姜予初笑了笑,把浴巾扯下来,眸底冷冽,不带一丝笑意。
燕珩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对的。
“初初,怎么了?”燕珩弓着身子靠近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言语变得祈求,“不要不说话好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你这样我心里没底。”
安静片刻,姜予初往后退了一步,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顿地问道:“燕珩,你爱我么?”
燕珩设想过很多可能性,唯独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这个字眼太过沉重,两人从来没对此探讨过、询问过。
以前燕珩不懂这个字所蕴含的深刻情感,从未花时间在这上面钻研深究。
因为他自知自己不会有这种情感,父母失败的爱情足够让他警醒了。
与其说是不懂,不如说是没人教过他,更没人让他感受过爱的滋味。
后来遇到姜予初,自然因为不懂所以对她造成过很多伤害。
慢慢的他开始懂了,然而有些事情却已超出了他所能改变的能力范围。
若人生能够重来一次,他能提前知道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会爱上一个人,那他一定不会选择在六年前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不会选择对姜家出手。
他会早一点来到这个女孩身边,陪着她长大,陪着她度过美好的青春岁月。
他们会结婚,会有可爱的孩子,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他们在一天天变老。
变老并不可怕,因为他们有彼此,他会牵着她的手,永远都不放开。
燕珩攥紧浴巾,手背上青筋凸起,呼吸都变得沉重,每一下都带着前所未有的痛苦,折磨他的神经。
有些事终归是瞒不住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天真,有信心能瞒她一辈子。
看他长时间没反应,姜予初笑着又问了一遍,“燕珩,你爱我么?”
“爱,”这次他没有犹豫,“我爱你,初初,我爱你。”
像是害怕她不相信,燕珩连说了三个爱。
姜予初唇角弯了弯,眼眸里也盛满了笑意。
其实爱可以感觉得到,这个男人或许很早之前就爱她。
但总要听他亲口承认,才能百分百确定。
也才能真真正正的伤到他。
姜予初冷笑一声,眸底的笑意褪去,变得冰冷疏离,“燕珩,你没资格说爱的,更没资格爱我。你不配。”
浴巾从手上滑落,燕珩看着她转身走到阳台,大步追了过去,“初初,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爱你,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怀疑这一点,不要怀疑我爱......”
“别他妈跟我说爱,你真不配。”姜予初冷声打断他,眼底血红,却强忍着没流下一滴眼泪,有些人不值得,“我在加州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你和钟卉惜在干吗?一个一身光鲜受万人追捧,一个在意大利手握重权纸醉金迷。我呢?我在加州受人欺辱,活的连狗都不如。你们好默契啊,害得我家破人亡失去父母,还在我面前演戏装不认识。看我被耍的团团转,你们很得意吧?你的爱真让我恶心。”
漆黑的天幕划过一道闪电,天边骤然亮如白昼,只一秒便再度陷入浓稠的黑暗。
闷雷随之响起,更大的雨砸下来。
尽管外面的声音再大,燕珩还是清晰的听到了姜予初的控诉,以及最后一句满是嫌恶的话语。
她不屑自己的爱,甚至觉得恶心。
燕珩早该猜到这种结果的,却在姜予初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感觉心如刀绞。
像是钢片插入心脏,来回翻搅,血肉模糊。
她不会再原谅自己了,纵使他再不想,他们之间也就到这里了。
没有好的开始,亦没有好的结束。
“初初,回房间吧,你这样会感冒的。”燕珩从没感受过如此的无能为力,有钱有权又怎样,他连自己爱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安抚。
姜予初退后一步,甩开他伸过来的手,像是躲避病毒,“别碰我。”
她看过来的眼神那么厌恶,痛恨到燕珩想尽量装看不见都做不到。
他往后退了一点,手臂无力地垂下,“好,我不碰你,但我们先进去好不好?初初,你身上都淋湿了,会生病的,有什么话我们进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