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玉喉间微哽,他可是故意轻视她......
卫玠则立回身形,带有她泪水的手负于身后,轻轻摩挲,不再停留,转身退出卧房。
萧扶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溢满酸楚,低眸看向手里的粥,他没喂她吃完......
她顿了许久,将粥放置在榻下,便拢着被褥躺着,或许是身子太累,不知不觉便入了睡。
待侍女清棠入房来,那粥都凉了,萧扶玉侧卧在榻上,轻唤两声也不见有反应,清棠只能将东西收拾下去。
不过片刻,清棠便将话带到书斋,案前的男人玉冠锦衣,依旧清冷,冷着声道:“那便让她饿着。”
听此,清棠只好低首退下去。
这不管不问的,便到了午后,八月底虽还是季夏,但已去炎热,昨儿下的雨显得更为清凉。
监察司的督捕顾大人来了相府,与相爷在书斋商谈要务许久,自前两日赵世子被关押在刑部,摄政王那边是执意要人。
皇帝陛下更是传出病重不见人的消息,这人人猜测,赵世子莫不是做了什么以下犯上的事,惹了陛下不快。
到下午,顾大人才离开相府,万管家正在庭院中修剪枝叶,就被传进书斋里去。
里头的男人吩咐备置晚膳的事,万管家连连点头,便往居灶君赶去,虽已至下午,但这个时辰备置晚饭是早了些。
居灶君的下人们动作利索得很,很快便做好一桌饭菜往辞雪居送去。
卧房里的人则还在歇着,候在外头的清棠便见着丞相大人沉着脸走入房中去,心里直犯嘀咕。
床榻的幔帐垂落着,尤为平静,萧扶玉睡得很浅,只觉幔帐被人揭开,光线露了进来。
她侧身看去,卫玠正站在榻前,眸色微沉地看着她,二人相视一眼,萧扶玉不知和他说什么,便回了身子,枕着手臂。
卫玠的大掌伸入被褥里,萧扶玉心一提,还未来得及说,就被他搂下了榻。
身子本就酸痛,他力气又大,萧扶玉便喊了一声他,卫玠则寻来衣裳给她换上。
她腿还在无力,在卫玠跟前站不稳实,总忍不住屈着膝盖,蹭到他的腿上。
卫玠便握着她的腰,托起身子,萧扶玉轻轻别开脸,记得以前他说她是个没骨头的。
待衣裳穿整好,萧扶玉被卫玠带出卧房,菜肴已然摆放好,座椅上铺着柔软的坐垫。
萧扶玉饿了不止一天,之前为了等他回来也没怎么吃,好不容易吃点粥,闹到最后也没了胃口。
她道:“我不想吃。”
卫玠没理会萧扶玉,沉默着将鸡汤盛入米饭里,放在她身前的桌面上。
萧扶玉没有拿起筷子,卫玠微顿,动手喂她吃,她仍旧说不想吃,着实像是在赌气。
卫玠眸中掠过不悦,开口道:“你赌什么气。”
萧扶玉便看着他,不是都不在乎她了吗,那她不想吃便是不想吃。
二人僵持片刻,卫玠微微松眉,探身贴近而来,他低首轻吻她唇角,温热的呼吸轻抚她的面颊,道:“多大了。”
言下之意便是说她是小孩,萧扶玉抿了抿唇,低声道:“比你小。”
他身躯退回去,修长的手指拈着羹匙,轻缓地舀一勺饭,“有三岁了吗。”
萧扶玉瞧着卫玠俊朗的面容,顿了片刻,这才将喂过来的饭吃下,算了,她大人有大人量,不和他争。
卫玠面色松缓,她是怪他今早没喂她喝完粥,又说了那些话,可那又怎样,他说的皆不会变。
照顾到萧扶玉身子不好,晚膳的菜式清淡,好像是饿过了头,她没吃多少便吃不下了。
卫玠也没为难她,只是将剩下的解决了,待到晚上再让她吃点茶点。
萧扶玉不方便行走,是让侍女扶回房里的,她却心里在怪他不亲自扶她,如今又不敢再拿皇帝的身份压他。
晚膳用完,卫玠留在辞雪居里,庭院外的景色正美,他则席地坐于方桌前,简单的笔墨和文书。
地面陈铺着席褥,萧扶玉坐在一旁歇息,他没有理会她,亦不知是谁在陪着谁。
渐渐的,时间流过,夜幕降临时,下人将四处的灯火点上,庭院内虫鸣声清脆。
萧扶玉趴在卫玠的衣摆边睡着,烛火阑珊,在这样的光线下,再看书便伤眼了。
卫玠将桌上文书整理好,侧首看向萧扶玉,她睡得安稳,今早哭肿的眼也消了肿,只是眉头皱得有些紧。
这一天莫名过得漫长,卫玠心绪微沉,抬手探过去,手指轻轻抚摸她颈侧的红莓。
萧扶玉穿的是身齐胸襦裙,又较为单薄,将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明显,自上次她嫌弃府中没有辞雪的衣裳,便叫人备置了不少。
只是这样显身段的衣裙,他是不会让她穿出去的,留在辞雪居内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