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夫君养成记(70)
她看着春春叫醒了伏在柜台上睡懒觉的茶师,现在他们正交谈着,亦不知这船上会不会备有她平日在家中喝的那些茶。
赵姐姐呢?刘绮瑶的思绪又回到赵忆桐身上,她为什么亦对提亲之事只字不提?莫非她与昨日之前的我一样,对此一无所知么?不可能、不可能!刘绮瑶想起自己的经历,虽然她也无法记得以前每一个到她家提亲的人,但大多数还是能记得,心细如赵姐姐那样的,更应是知道的。
刘绮瑶觉得对早已经过去的事情烦恼不已多少显得愚蠢,不过即便不想过去,但临安近在咫尺,她想着,那时就算自己能忍住不去寻找赵姐姐,只怕赵姐姐见了她二哥,亦是会找来。
因此与赵忆桐重聚,今对刘绮瑶而言已经变成一件沉重之事。
若没有明州一事,他们此行算得上顺风顺水,即便沿途停靠了一日,他们统共不到十日便到了临安,抵达之日是一个和美的五月中旬天气。
那临安的码头与“海上十洲客”的泉州港不同,但海上亦同样浮散着难以计数的船舶,只是那些船的体量大多更小一些,想必其间有不少船要继续向内河行去。
大家下了船,将所带的行囊全部搬了下来,因不见赵忆棕人来取他的物什,李都匀只得令小樟和小桂多找了一辆马车。
载着他们一行的四辆马车离开港口时太阳已西斜,及至他们到了李都泰家中时已近傍晚。
因刘绮瑶满腹心事,从港口到李都泰家的这一路上,她基本没怎么往外看,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对李都匀问东问西。
李都匀亦是闷闷的,没怎么顾得上刘绮瑶,他想着他大哥是个爱管的,到时候他一定要对他脸上的伤伤究根问底。
与李都匀所料不同,接待他们的只有他的嫂嫂赵溪恬。
李都泰的宅子是他丈人送的,是四进的院落,兼西边有一个扩出的二进院落,连带着一个花园,早前李都泰已吩咐管家派人收拾出西边的院落,为李都匀他们备下。
赵溪恬早前听闻刘绮瑶亦一同北上,因与她合得来,竟露出喜色,这两日心里还想着她几时到,适才听人来传已到了港口,竟撂开手中的书本,换上一身喜爱的衣裳,在屋里踱来踱去。
那保佳儿见她心情振作,亦很期待刘绮瑶到来。
及至见了,却看到李都匀脸上有伤,刘绮瑶亦不似在泉州所见时欢快活泼,他们在门前暄了几句,接着她便将他们引入院里。
屋外,管家忙着令人将他们的行囊搬到为他们准备的院落。
待入座之后,她道:“这一路可是辛苦了?三弟的脸,竟像是才伤到的?”她只是担心他的伤势,并不在意他是如何伤的。
李都匀回答:“一路上还好。这脸,昨日与一个闹事的打了一架,皮外伤并不碍事。”
“姐姐,许久未见,你和大哥可安好?”刘绮瑶打起精神,笑问道。
“我与以前差不离,不过夏日天热之后,精神仿佛振作了许多。”赵溪恬带着他们进了屋,“只你们大哥,日日忙的没个影子,稍前我已派了人去知他,想今日应能早些回来。”
“有劳嫂嫂。”李都匀道。
“赵忆棕不是与你们一起么,怎不见他?”赵溪恬问道,她还想着今日也能见到他,却不知他与李都匀狠狠打了一架。
李都匀不知他嫂嫂为何会知道这事,亦不知她缘何要问起,因他才与赵忆棕闹了架,所以只简短地回答:“他留在明州了。”
刘绮瑶见李都匀不愿多说,因而也守口如瓶。
“原来如此。”赵溪恬不惯交际,并没再多问,一会子之后便觉得所有的话都已经说完,因李都匀在一旁,竟不知该与他们谈些什么,只好问:“茶与果子怎还没来,佳儿,你去看看罢。”
李都匀见他嫂嫂不自在,因而借故出了屋子。
“姐姐,我看你气色确是好多了,我和三郎这一来,怕只会让姐姐操劳操心,多有叨扰,望姐姐别嫌罢。”刘绮瑶换了一个与赵溪恬近一些的座位。
“妹妹言重了,绝无叨扰一说,你与三弟只管放心住下,这房子总空空的,你不知我听说你们要来有多开心!只盼着你来与我作伴的呢。”赵溪恬确是肺腑之言,不久前她在泉州,多亏有刘绮瑶经常看望她,与她聊天,那段正是她最难捱的日子。
“这样很好,姐姐又是临安人,以后便带妹妹四处游览罢。”
“那是自然的。”
她们聊着,忽听到李都泰的声音。原来,借故出去李都匀的才走到院前,正欲拐到为他准备的院子,碰巧遇到了他刚进家门的大哥,他们二人才说了没几句,李都泰的声音便先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