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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权臣解青袍(154)

作者:马马达 阅读记录

傅政双手发抖,“明泰二十二年,恩科一甲三名探花郎裴家子,名秀,是中台本人?亦或同名同姓?”

裴秀怔住,瞬时面色雪白。

第75章 托付裴秀一息尚存,万死不辞。

殿中多一半人一头雾水, 年长些的人隐约猜到就里,俱各面露惊惧。

傅政等不到回应,心中便已笃定十之七八, 大声喝斥文吏道, “为何无故查验二十二年案卷?”

文吏砰砰磕头, “下官供职鸾台,掌历年殿试案卷。中台言说真名裴秀, 下官已有隐约有些印象。傅相方才命下官等提取案卷, 下官便将二十年至二十五年案卷尽数提来,查到二十二年, 果然看到裴秀……这个名字。”

“中台!”傅政叫一声,“二十二年恩科探花裴秀,可是中台本人?”

裴秀一声不吭。

傅政站起来, 喝命文吏, “取二十二年殿试卷,同二十四年殿试卷一处,比对笔迹!”

两份文卷都是现成,文吏很快取出来, 傅政拿在手中验看一时, “一模一样。”转向殿中众人,又重复一遍,“一模一样。”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忍不住叫一声, “既是探花郎, 御街夸官完, 至少应在鸾台供职,十年资历,说不得已是封疆大吏, 如今人在何处?”

这一下子开了头,忍了半日的一群人放声议论,一时嗡嗡之声四起,直要掀翻敬天殿顶。

唐恬不明所以,忍不住叫一声,“哥哥?”

裴秀不吭声。

吴珐跪在阶下,惊疑不定地盯着裴秀,忽道,“中台既是二十二年探花郎,却不显于朝廷,难道不巧正是莫名消失那十中之一?”

裴秀道,“吴珐,你难道以为本阁不能处置你?”他自入敬天殿,第一次自称“本阁”,满殿人皆感威压,尽皆一凛。

吴珐不怕死道,“探花郎莫名消失,难道根本没死,竟在廷狱之中吗?”

裴秀腾一下站起来,“吴珐!”

吴珐豁出去定要穷根究底的样子,向那文吏道,“查,看看二十二年探花郎授何官职?”

文吏一顿翻找,抖着声音道,“二十二年殿试一甲三人,二人附庸秦阉兴风作浪,昭圣元年为圣皇诛杀,唯独第三名裴秀,还未来得及御街夸官,殿试当夜失足落入洗砚河……淹死了,圣谕第四名补探花位——”文吏痛声叫道,“原来全是欺瞒先帝,竟是人在廷狱吗?”

裴秀目中灼火,“吴珐,可知刑责之森?”

吴珐扑通一声跪下,“中台当年不肯附逆秦阉,为秦阉秘密送往廷狱!对外竟敢宣称失足落水淹死!”他砰一声磕一个头,“中台,下官所言可是当年真相?”

裴秀大怒,“来人,押下去,杖毙!”

殿中甲士一拥而上,将吴珐按倒在地。李谨忍不住,张臂阻拦,“中台身受千古奇冤,不想着洗清冤屈也罢了,为何还要杖杀直言忠臣?”

吴珐大声冷笑,“滚,你早说了不与我同朝为官,本官不需你求情!”

李谨气得乐了,“你再多说几句,真要被中台打死!”

“死就死!”吴珐大怒,“老子不要你管!”

唐恬忍不住上前,挽住裴秀一点衣襟。裴秀回头,见她满面哀恳,顿觉泄气,颓然坐下,低头不语。

甲士既不敢松手,也不好拉下去打,只得僵在那里,将吴珐摁在地上。

吴珐脸贴着冷冰冰的青砖地,大声道,“秦阉当政时,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为求活命顺之者,尽皆庸人。宁死不肯附逆者,尽皆国之忠臣高士!我阿爹当年宁肯往北荡山苦役,也不言秦阉半句好话,下官久蒙父亲廷训,只敬忠臣高士。今日既知当年高士仍有尚存者,下官死而无憾!”他扯着嗓子叫,声音都劈了,“吴珐今日若被中台打死,那是老子寿岁已经到头,阎王爷安排的!谁要以此事寻中台晦气,老子做了鬼晚上也要来寻你!”

“你少说几句吧!”李谨骂一声,转向裴秀道,“中台念在吴珐一片忠心,放过他吧!”

傅政忽然一掀衣摆,伏地跪下,“请中台放了吴珐。”他这么一跪,满殿诸人没一个稳得住,风吹麦浪一般,次第跪下,齐声叫道,“请中台放了吴珐!”

裴秀神情松动,向唐恬道,“扶傅相起来。”

唐恬依言,上前相扶。傅政一动不动,“中台一身受此奇冤,今日若不昭雪,老夫愧为左相。吴珐虽然无礼,念在他赤诚为国,中台放了他吧。”

裴秀叹气,轻轻一摆手。

甲士悉数退后。吴珐从地上爬起来,一整衣襟,砰一声磕一个头,“中台放心,此案当年之祸首连同附逆,下官必一网打尽,为中台一洗前冤——下官身在御史台,若连这点事都办不到,明日便回家卖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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