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55)
面子诚可贵,可生命价更高。我选择了舍面子而求谢阆别走。
他回头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我就在帐外,你有事叫我。”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他唇角似乎微微上勾了一些。
我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身上擦洗干净,又洗了发,随手找了条发带,准备擦干些头发系上。
将身上的衣裳换下之后,我发觉了不对劲。
这衣服……
我走到营帐门口,隔着帐帘低声叫他。
他就站在营帐外边,听见我的声音走进来之后瞧见我,先愣了愣。
“你这有小一些的衣裳吗?”我站在帐中,晃荡了下身上近乎可以再塞下三个我的外衣,开口道,“这个我没法穿。”
这身衣服想必是谢阆自己的,里里外外白白净净,还带着一股他身上惯有的熏香气味。只是他个子高我许多,体格虽看着清瘦却实际上颇为健壮,这袖子我挽了八圈才能露出手腕来,上衣的下摆直接挂上了膝盖;就算是腰带勉勉强强地勒紧了,可裤脚却仍在脚腕上堆了一沓。
我活像是偷穿了父母衣衫的三岁小娃娃。
上下打量一阵后,我瞥见谢阆的喉结动了动。
他淡定道:“我去问问身量较矮的兵士……”可谁知道,话刚说了一半,他却又转过身来改了口,微微蹙眉,“……不成,你还是穿这身吧。”
我不大雅观地向上提了提裤子,问道:“为什么不成?你这身我真穿不上。”
他神色如常,有理有据:“如今兵士们都在准备拔营的事情,再给你找衣裳怕是要误了回朝的时辰。”
“哦,”我只好点头,“好吧。”
我无可奈何地弯下腰,开始挽裤脚。毕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这个情况也没立场挑剔衣裳好不好,有的穿就应当感恩戴德了。
好不容易穿好了谢阆那一身衣裳,我又将头发擦干、用发带随意绑好之后,才终于不伦不类地出了这营帐。
也就是我脸皮厚,换了别人家的姑娘早羞哭了。
可谁知谢阆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居然神态自若地来了一句“很合身”。
年纪轻轻的这么早就瞎了吗。
*
走出了营帐,入目是一片停僮葱翠的树林。此时正是清晨,林间有鸟雀吱吱喳喳。
眼前简单的营帐驻地差不多已经全部收拾好了,还有数名兵士正在收拾残余物事、确认火堆熄灭,而马匹板车已在道旁整装待发。
我昨日的一阵狂奔直跑了百里开外,正好撞上了剿匪凯旋回朝的军队扎营之处。
原本他们就是今日回朝,而如今正是到了该拔营启程的时间。
“你跟着大军一道回京,”谢阆安排,“军中有马车,进城之后,我直接派人送你回府。”
我刚点了点头,一声熟悉的“小吉”突然响彻了这树林。
我回过头去,见到膀子上正缠着白纱布的秦徴正一脸担忧地猛烈朝我冲来。
我手臂上一紧,有人将我拽离了对方的袭击目的点,残废断手秦徴扑了个空。
谁知道下一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又在林中响起。
“小吉!”
我回过头,瞧见不远处正纵马而来的傅容时。
得了,人齐了,够一桌牌了。
第26章 回城 “别说了,就你尿多。”
“傅大哥!”我立即迎上前去。
傅容时的模样有些狼狈。他还穿着昨日那身月白色长衫, 可身上明显多了几块脏污,下摆被刮破了两道,腰间的玉玦亦没了。
临到驻地跟前, 傅容时翻身下马便欲过来,却被戒备的兵士们拦住。
我立即回头看向谢阆。
他与我对视, 眼眸深邃看不出情绪。
“让傅大人进来。”片刻之后, 谢阆开口, 神色如常。
我感激地朝他笑笑,小跑到傅容时面前。
“傅大哥你没事——”我话没说完,直接被扯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
我听见擂鼓般的心跳重重撞进耳朵, 傅容时将我结结实实抱住, 双臂环过我,力道极大。
“你没事就好。”他低声道。
我懵了。
他的呼吸声由急变缓,清晰可闻。我反应不过来, 手脚僵硬地站在原地。
“我找了你一整夜, ”他的下颌抵靠在我的额骨,声音中略微含了一分不安, “他们说你骑着马走了, 我就一路循着痕迹找你。天黑了, 我就牵着马用脚走。偶尔见到路旁留下的血迹, 我都觉得是不是你哪里受了伤、你会不会出了事。”
他舒了口气:“还好找到你了,还好你没事。”
我犹豫地试探着拍了拍他的脊背。
“你别担心,我没受伤。”
这一切对我来说有些陌生。
我几乎没体会过被人这样挂念的感觉。应院首不必说,虽然如今我跟他关系缓和了,可脑海里他关心我的记忆仍然很少。我俩相处,多半是由他找茬骂我为起始、以双方对骂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