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30)
隔壁的女子声音娇嫩婉转,声音直穿透了隔离的屏风,教人全身酥软。
傅容时神色自若,继续将汤碗放到我面前。
我点了点头。为了调节方才的尴尬,我回礼似的地比划了下桌上的一盘菜:“傅大人尝尝这道五味杏酪鹅,是这家馆子的招牌菜,特别好吃——”
“你要能喂我就更好吃了。”
声音再次传来,傅容时伸到一半的筷子顿住,下意识地再看我。
我眨了眨眼,十分给面子地开口:“那要不我也……”
“倒也不必,”想必是瞥见了我眼底的戏谑,他无奈一笑,露出唇边一汪浅浅的酒窝,“多谢应姑娘好意。”
“你嘴上说的这样好听,实际上心里不知想着什么呢。”
隔壁女子的应答如约而至。
我压住喷薄的笑意,故意调侃傅容时:“想着什么?”
傅容时边摇头边伸手夹了一块豆腐:“想着这盘蜜渍豆腐不该给你加。”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隔壁的人许是听见了我的笑声,终于没再传来声响。而我与傅容时之间的距离,也不知不觉拉近了些。
傅容时细心温和,聊天时知分寸,与他相处只觉得舒服。饭桌上,他给我推荐了城里有名的骨科大夫,与我聊了在镇抚司遇到的有趣的案子,也同我讨论了京番市里哪家的零嘴最好吃。
我平日里交往的人不多。在家里和应院首横眉冷对,在司天监与孙监正谨小慎微,还真是第一回交上这样温和的朋友。
等到这顿饭快吃完的时候,隔壁又出了动静。
这回倒不是女子的娇嗔了。
悲戚的哭声穿过屏风,伴随着女子的泣诉。
“你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扬了扬眉——这还是一出苦情大戏?
耳朵立即竖起。
“怎么会呢,我心里最疼的就是你。”一个别别扭扭的男声传来。
声音很低,却不知为何带着一股莫名的怪异感。
女子又怨道:“你要是真疼我,就不会走那么久,”她呜咽着,“你见不着哥哥是怎样对我的……他将我锁在屋子里不让我出门,将我屋里的桌椅都砸了,连饭菜都不让我吃……还骗我、还骗我你已经死了。”
男子低声安慰:“我现在不是来了?你心里知道,若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绝不愿离开的。”
这对话隐约有些怪异,却逐渐引起了我的兴趣,手上的蜂糖糕咬了一半都忘了嚼。
“那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要带我走了?”女子停了抽泣,“咱们一起去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吧。”
“好,你说什么都依你,”男子纵容道,“咱们吃完这顿饭,我便带你离开京城,去你哥哥找不着你的地方。”
我微蹙了眉。
这是要……私奔?
“糖糕要掉了。”傅容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感觉指甲盖一热,一只手捏紧了我的手指,将掉未掉的蜂糖糕重新触到指腹。
我立即将蜂糖糕往嘴里一塞,鼓着腮帮子指了指侧边的屏风,又将手指放在嘴唇前无声一嘘,示意傅容时别说话。
我舔着手指上剩余的蜂糖,挪了挪臀,脖子伸得老长探向屏风之间的缝隙。
先看见一双石青的绣鞋和一片碧色的裙角。我顺眼瞧上去,身姿袅娜,纤腰楚楚。
我又推了推桌子,借力将轮椅再挪了挪,想看看那个准私奔案犯。
——对面空无一人。
第15章 大安 “没事没事,这回没撞上。”……
我惊讶的眼神引起了傅容时的注意。
他放下筷子,疑惑地站起身,走到我的位置,顺着我的眼神望去。
碧色裙衫的女子正捻着帕子,抹眼上的泪。
我们正对着她的侧脸,清晰地瞧见她满含希冀地开口:“你说的可是真的?咱们真的要离开京城、让我哥哥永远都找不着?”
我又瞧了瞧对面,似乎是希望隔壁雅间凭空冒出一个人来。
——可是没有。
我与傅容时就眼睁睁地看着女子换了副神色。
原本悲切的泪眼变得温柔,神色也坚毅起来。
“自然是真的,只要你下定决心,咱们去哪都行。”低沉的男声从那女子口中说出。
我缓缓收回探出去的上半身,后脖子有些发凉。
我抬眼与傅容时短暂四目相接,怂得缩了缩脖子拽住他的衣袖。
他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待在原地别动,接着走上前,绕过了那屏风。
青衫从我手上溜走。
“姑娘还好吗?”傅容时道。
那女子见有人上前,猛地就起了身,恐慌如受惊的小兽。我被傅容时高大的身影挡了视线,恨不能当场抱着我残缺的双腿垂死惊坐起去瞧清楚现在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