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澜(51)
我睁眼端详他,他将烟掐灭在烟灰缸后,低眼与我相视说,他对我其实也没有什么一定要怎样的期待,我不再继续争家产的话,或者争不到的话,也可以安心下来嫁给他做他的太太,他养得起我这位女士。
我暂时没有说话,他便温言细语道:“我是说真的,你什么时候要是觉得累了,彻底离了霍家也一样,就做我的全职太太享福,不用那么操心了,我撑在前面帮你操心,为你遮风挡雨。”
“霍锦君说,你不会要没用的女人。”我盯著他那双仿佛永远都那么沉着的眼睛。
他毫不回避我探究的目光,大方冲我笑了笑,而后推心置腹道:“女人不是以有用没用来评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和价值。我年纪渐大,三十出头就觉得自己快老了,提前中年危机开始焦虑,我也想要稳定成家,想要一位太太,还想要一个孩子。”
可我不想做一只小小的笼中黄鹂,生活在陆老板的身后,取悦他一个人,然后一直靠着他来保护我。我开始害怕彻底依赖他,我开始设想很多年以后我养尊处优却乏味的太太生活,我的前半生不也是如此么,这和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有什么区别?我得独立起来,不能放松半点。
除了自己,我不相信任何人,靠墙墙倒,靠人人跑,唯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他只是我暂时借助的外力转化为了自己的堡垒。
假使我们有长远的未来,我希望我和他一起到达某种高度,始终能有底气地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并肩作战。
如果以后哪天他不在原地了,走得更远了,我还能独自游刃有余的继续生活。
所以我拒绝了陆老板的提议,他也无所谓,尊重我的选择。
这一晚我对陆盛洲说,我不在乎你乱七八糟的过往,不想在乎这些没有意义已经过去的事,现在我只想着以后,属于我们的以后。从今往后,你可以把自己完整干净地交给我么。如果你答应了我,此后……我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最后一句话我一字一顿咬得格外重。
他微微颔首,顺从答应了我。并告诉我,我不提,他也早已如此,我对他的要求未免太低了。对他现在来说,做一个方方面面严于律己的男人是很有挑战性的。
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就住进了他的卧室,考虑到我的衣物时,赫然发现他已经把我所有的衣物,或挂或整齐叠放在了他的衣橱里。
霍锦君昨天住进我原来的房间之前,陆老板就亲自动手把我的衣物整理好,一样不落地挪到了他的房间去藏好了,免得被那个不折不挠的女人看见。
一夕之间我爱□□业丰收,真是命运无常。我以为自己失势了,以后得对上陆老板这种强敌,不是没有深深的畏惧过。他把我一摔一捧,也在心理上征服了我,我虽然知道,却还是有些沦陷了。但始终没有安稳走到最后,我还是得意不起来,依然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霍锦君对他如此纠缠不舍,始终不肯放手,不是没有理由的。品味其中后,我才体会到霍锦君对他的痴缠,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于是如过去那样告诫自己,为陆老板着迷就是个错,我得时刻保持清醒。
霍锦君呢订婚宴落空,第一次体会从高处被硬生生摔下来的感觉,她已经失去理智疯了一样,甚至来金盏苑骂过山门。在陆老板的地盘上她束手无策,于是等我在公司接手管理层工作的时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闹来了我这边,嚷着要找我。
我还在开会,霍锦君不管不顾地气势汹汹闯了进来,她抬手想扇我一耳光被我及时拦住了,但没拦住她另只手,她顺手拿起一杯水,当着众人的面泼了我一脸。我才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么快就被人损了面子,浇灭了点火花,火花重燃之后,心里很是窝火。
她并污言秽语辱骂我,我忍无可忍之下,淡定又扯高气扬地一把狠狠扯住了她的头发。没给她反应的机会,我马上踏踏踩着清脆的高跟鞋,一路死扯她的头发,急速将她拽到了厕所里去,路上她尖叫又努力挣扎着,依然不停地辱骂我。
我重重关上门以后,霍锦君感到羞愤地大声质问道:“你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抓我头发?!你还不放手!”她割过腕的手似乎伤到了神经,有了后遗症,也使不上什么力气,挣脱不了我抓她头发的手。
“抓头发算什么?你要是再敢跟以前一样对我没大没小的,我不介意把你拽出去当着众人打你!”我猛然将她猛摔到洗手台附近去,摔得她的头咚一声撞到墙上,整个人都缓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