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澜(50)
周策今天没来,海爷还开玩笑说,那小子为我伤心呢,不肯来了。鬼知道周策为什么没来,但一定不是为仅见了区区几面的我伤心。
这些有腕有地位的男人,难有儿女情长之人。
海爷方才那种认真的打量,大约也是因为周策而细瞧我一眼,高看倒算不上,惋惜似乎有一点。
有实
订婚宴结束重回金盏苑后,陆老板叫我先去洗个澡,累了一天了,洗完要舒服很多,有什么话去尽风尘舒身了慢慢说,往后我们的日子还长。
等我洗完出来,陆老板看样子也洗过了。
他如往常一样穿着桑蚕丝的寝衣,慵懒坐在客厅沙发上喝酒,放了新闻联播,或看时事报纸。我突然有些泪目,才短短数日而已,我以为我真失去了他的庇护,我以为他真的要和霍锦君订婚了,难过到为他喝得烂醉如泥,他在我心里的分量显然已经不轻了。
陆老板也和从前一样招呼我过去喝酒,我刚接过他为我斟得那杯酒,他便问我怎么不吹头发?
我喝了一口酒说,累了,吹风机的声音也挺聒噪。
于是陆老板搁下酒杯,起身去拿了一条毛巾来垫在自己腿上,让我躺上去以后,他便耐心专注地帮我一点一点擦干头发。
我望着他全神贯注服侍我的样子,认真问道:“你为什么选我,却不选霍锦君呢?她以后分到的家产占独头你明明已经知道了。”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慢慢用修长匀称的手指梳理与按摩我的头部,“西婉,你以后会知道的。”这句仿佛是在表白未来,可是他说这话时目光深邃清远,又好像还有什么令人捕捉不到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会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像这次你的行动瞒着我一样,为什么连我一起骗。”我捏住他帮我擦发的左手,涌上心头的情绪很复杂,生气、痛恨和无奈都有。
他云淡风轻笑道:“我是想让你明白自己的内心……到底对我如何,现在确定了吗?”
我侧身把脸埋到他腹部闷着,眼睛有些湿润,用力捶打他,“你就这么有把握操控着我?凭什么?凭我是你的猎物吗?”
“凭的……只是我在赌。”他非常认真地告诉了我,期间任由我打他,我渐渐倒打不下去了,无奈低骂他是个混蛋。他大度看着我像个小女生一样撒脾气,莞尔承认了自己是个混蛋的事实,也继续为我擦头发,我还是伸手阻止了他,“别把我惯懒了,我怕以后不习惯。”
他似乎听出了我的意思和语气里的落寞,而朝我承诺,以后我累了只要说一声他都会帮我擦的。
以后就不会有变数吗?
他回答我,只要我们在一起哪怕最后一天,他都会帮我擦。
那晚我们在沙发上做了第一次。他俯身下来抽走毛巾,轻轻从我脸颊吻下来的时候,带着一种醉人的酒香。这次我确定要把自己交给他了,他老练撩拨得我如喝多了酒一样沉醉,他依旧稳重耐心,而又逐渐放肆。
可是我照样在他放肆的时候卡住了,眼前一浮现梁源财最后那次险些欺辱了我,和过去的非礼,我心里多少有了阴影。
陆老板这回强硬了一些,因为我们已经毫无保留相对,他有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架势,于是牢牢镇压住负隅顽抗的我。他痞气蛊惑着,在我耳边温声轻哄,喃喃低语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动作耐心,缓缓而来。
他忽然拢起了眉头,有那么一刻紧张了,在我没那么好受的那一刻。
他有那么一点儿惊讶,这种惊讶奇怪使我脸红,他这种身经百战的老手误以为我起码有过这种经验,事实上我还是张白纸。眼下他似乎更自信了,在掌握我时游刃有余。他慢慢抚平过来之后,在那张白纸上尽情熟练得展现他高明精湛的技术,他时而潇洒挥笔,时而内敛停缓,时而猖獗舞动的画技叫人不能自休。
陆老板对毫无经验的我其实一向手到擒来,多么得沉稳,多么得不公,但他这种经验令我神魂颠倒,再也没心思在乎多余的什么了。
不管是成熟的他,还是青涩的我,在这场爱情战争里似乎互相俘虏了彼此,展现了我们身体最放松的时刻。在那个时候,他几乎要将我品尝殆尽,我们的精神也狭小到只能装下对方的灵魂了。
结束后,我一副疲惫不堪的没有力气的懒样。陆老板还有精神气为我裹上衣服,叹道自己宝刀未老,让我继续如事前躺在他腿上后,他还是点上了一支烟抽上了。
我闭上眼睛养着神问他,你对霍锦君真没有情意了吗?她曾经对你来说是怎么样的?
华而不实,费而不惠,营而不养,淡而无味。陆老板这样品评她,又表明他曾经高看她不少,到头来失望了很多,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