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避我一丈之外(17)
看见她了吧,又好像有避讳似的地躲着她,她快被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逼疯。
这招虽然有些狠,但可能的话会逼于一应冲破他心里她所不知道的那层忌讳,又表明她心悦,还能让他尝尝这种同样的滋味,一举三得,便也能狠下心来实施了。
结果果然如她所料,于一应之后便不敢来找她,她也没发现于一应来偷偷看她的景象。
于一颜整整晾了于一应半余月,而且期间连隔三差五送东西的举动也没有了。
想必那人心里心思不知翻涌了几回,又不能来见她一面,难熬至极吧。
于一颜其实也难过得不行,每日靠着女儿家的作画刺绣解闷,画纸画了一张又一张,刺绣也绣了一方又一方,想自己画功绣功如此之高妙,却又不能给于一应送去,当真郁闷。
其实看似是她在为难她哥,实则是于一应在为难她。
又何苦为难她呢?明明两心相悦,偏偏中间隔了一层很薄又很难捅破的纸。
终于半月之后,于一颜给于一应送来了一方纯白绣帕,帕上空无一物,只有寥寥几字:‘不见一颜,一应思之若狂;一见一颜,为何又避之不及?’
于一应盯着上面的字,眸色竟有几丝茫然的出神。
千层心愿,万般无奈,此刻贪欢,已是万幸。
他应该知足,不能有一丝妄想,不该有一丝妄想。
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渐晦。
第二日清晨,于一颜早早起床,终于来到于一应的房间。
她仔细记下医女给于一应按腿的部位与力度,像是要好好学习一般。
于左也在一旁站着,主子对于自己的难堪从不愿让人看到,能自己完成的洗澡如厕之类的事也会让他避开,然而于一颜敲门固执地要进来,他便让她进来了。
在于一颜面前,妥协的永远是主子自己,即使主子再不愿让自己心中之人看到自己最难堪的一面。
被所爱之人看到自己的不堪,又该是何等的绝望。
“哥,咱们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看着于一应满头的虚汗,想必所谓按腿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简单,压抑而努力保持平静的面容,于一颜从中却看出榻上之人的脆弱。
听到于一颜的话,于一应疼得放空的眼神缓缓凝聚,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小会儿才应答了她:“嗯。”
看着于一应这般脆弱却硬撑的样子,于一颜不忍再问。
此后这‘一对兄妹’照常一日早晚一起用饭,于一颜也常一大早便过来看于一应,只是两人间的气氛却比以往沉默许多。
不是生疏,而是各怀心事,而谁又不愿意先开口。
“一应。”正在用早饭的于一颜叫道。
正在平静地夹菜给于一颜,而后自己也夹了菜用饭的于一应忽然听到于一颜这样叫他,疏密正好的眼睫一顿,惊异地抬起头,本能看向于一颜的方向。
看于一颜神色一派平常地用着饭。随后反应过来,“嗯。”还是应着他。
看来,她终是知道了两人之间并不存在兄妹关系的事实。
自她出府的那一刻,他就该准备好。
☆、第九章 进房
“以后我来给你按腿,帮你穿衣,为你备水。”
于一颜停箸,盯着于一应认真地对他说道,“我要照顾你”。
于一应一字一字认真听她说完后,顿在原处,一瞬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于一颜看着于一应顿在原处惊异的眸色和努力保持平静的面容,随即拿起筷子学着于一应给她夹菜的样子也把离他远一些的菜肴夹在他碗里。
于一应下意识地端起碗接住她夹来的菜,却似乎依旧不知所措的样子沉默无言。
于一颜看于一应下意识自然而然地接住自己夹的菜肴的动作,嘴角勾起。
就他这个样子,她虽然不记得以往的事,就算心里再疑惑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前到底是怎样,但怎么也不会往仇怨敌人上推。
这人的细致,这人的体贴,一点一滴都在每日每日里无声地在她身上不厌其烦甘之如饴地一遍一遍重复着。
既然他默认自己不是他妹妹,又在他人前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她乐而闻之,更不知多么地乐而为之。
“哥,你还没回答我。”于一颜用认真的表情看着于一应,一心执着地等着他的回答。
于一应一向从来不会不回应她的每一句对他说的话,只是这次地要求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不可以不能答应,拒绝的话也从来不敢在她面前说。
于一颜两眼直直地盯着他要答案,于一应感受到于一颜的炽烈目光,最终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听话地“嗯”了一声。
然而应完之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简直不能再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