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言回到长海的时候，乔煜还在贵州大学的礼堂里做宣讲，虽然那将近两百坪的礼堂里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贵州本来就是个不富裕的地方，好不容易挤进了大学门槛的人，谁不是为了离开，有几个人会心甘情愿再回到大山里去？

不过只要有一丝希望，乔煜就不会放弃。乐言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对着台下坐的那六七个人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个多小时，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

云乐言回到长海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齐芸，他要知道自己离开的这三个月里，乔煜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齐芸知道轻重，她只是如实地告诉云乐言，乔煜被公司安排去了贫困山村实地考察，实事求是地说了乔煜这两个月里吃的苦、受的累以及最后感染发烧的事。之后又告诉他乔煜现在正在完成的是去全国大专院校募集支教老师和志愿者的工作，除了有些辛苦之外，情况还好。

乔煜这先后两次的高强度工作是谁刻意安排的，齐芸心知肚明，不过毕竟只是猜测，所以她并没有提及墨谦，其它不该说的一个字也没有透露。

云乐言听完整件事，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乔煜刚刚升职，能力和态度都在风扬得到了不低的认可，分管副总裁康远之前并不认识乔煜，如果不喜欢她可以直接降回原岗位，或者开除也行，根本没必要故意为难她。

如果不是康远，那就只有慕风扬了。可身为风扬集团的大老板，每天要操心的大事小事难道少吗？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思来为难一个小小的员工？这明显不合常理。

云乐言突然想起自己在柏林的时候，有一次翻阅MG的季刊，偶然看见了一张三个人的合照，中间的人是慕风扬，他左边的是MG的全球副总裁Steven，站他右边的那个人是墨谦。

墨谦。

云乐言突然回过神来，他打开手机搜索了“慕风扬”三个字，一个个与他相关的网页悉数弹了出来，包括他的家世背影，他从小到大读过的学校，他是怎么赚到了第一桶金，他是如何成立的风扬集团等等。

当云乐言把这一条条信息全部读完时发现，墨谦不但与慕风扬从小就是邻居，双方父母还是好朋友，他俩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同学，之后还一起创业。慕风扬人生的第一桶金就是和墨谦一起做软件开发赚到的。

原来他俩的关系如此密切。

他的手指下滑，又翻到一条消息：风扬集团除慕风扬之外的第二大神秘股东究竟是谁？

那是国内知名财经博主写的一篇文章，云乐言点开那个网页，仔细读完了那篇文章，那位博主洋洋洒洒写了一万多字，从各种线索仔细分析了所有与慕风扬有合作关系的人，逐一解析和排查，最后锁定的疑似对象有三人，他分析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人就是墨谦。

云乐言的眼睛里透出难以琢磨的光，他突然想到自己被慕风扬点名去德国的事，揣测着这一切也许都跟墨谦脱不了关系。

云乐言又想起姐姐离开前的那天晚上，乔煜去见了墨谦，当天晚上还跟姐姐推心置腹地聊了很多，可由始至终，乔煜和姐姐都没有说过那天晚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可还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如果墨谦真的对乔煜有企图，那他故意支开自己不就是为了有机会追她吗？为什么还要让她出差，还是去又穷又偏的小山村？

现在乔煜还在贵州，电话里也说不清楚，而云乐言急于想要知道这一切的答案，他觉得只有一个人能告诉他。

他决定去找墨谦问个清楚。

算帐

回来后第一天上班，云乐言需要先到覃勉办公室报到。

覃勉喜欢泡功夫茶，办公室里有一张很大的茶桌，泡茶的器具也是一应俱全。

云乐言进来的时候，覃勉刚刚用烧开的水烫好了茶杯，忙招呼他坐下。

“覃总。”

覃勉乐呵呵地笑：“你也快升副总了，以后私底下就叫我勉哥吧！”覃勉双手忙着泡茶，眼睛里全是笑意。 “怎么样，交流顺利吗？”

云乐言礼貌地笑了笑：“还行，这一趟过去参与了几个重要项目，收获还是挺大的。”

覃勉夹了一个茶杯到他面前，端起刚刚泡好的茶给他倒了一杯：“MG科技有很多重要的技术研发都是我们要学习的，你去这一趟虽然时间久了点，还是很值，如果学到了他们的核心技术，加上你的能力，将来风宇的新科技成果一定能够震撼国内外。”

云乐言谦虚地垂眸，心思一丁点都不在覃勉说的事儿上，他只想找机会问墨谦的事。不过从覃勉的态度来判断，云乐言认为他可能不觉得这次自己去德国的事情跟墨谦有关，不然他不至于那么得意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