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韩氏待一会儿都受不了,真不知道福堂姐这几年是怎么熬下来的,想想就觉得前路无望。古代人无比重视孝道,唐朝就有律法明确规定,敢和嫡亲长辈如祖母和父母顶嘴就要被判处绞刑,从这里就看出古代人有多重视孝道,孝道大于天并不是嘴上喊喊口号而已。
魏朝虽没有前朝那么严苛,但孝道绝对是朝堂民间的主旋律,韩氏又是嫡亲的婆母,回嘴都不成。
幸好上天没给她摊上什么极品亲戚,她一边想一边摇头去了大奶奶的院子,沈福安站在院里的花圃边低低哭泣,韩吕在一边劝慰:“……祖母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挺过这次的,你别伤心了。”
沈明喜听得心烦:“哭哭哭,你就知道哭,能把祖母的病哭好吗?”
沈福安抽泣:“要是能哭好,我宁可把眼睛哭坏了。”
沈明喜最烦人憨哭傻笑,听得头大如斗,捂着耳朵远远地躲开了。
沈晚照走到院子后面的花圃边劝慰道:“堂姐,你也别太……”
她话音刚落,就见花圃里钻出两道一黑一绿的细长影子,直冲着沈晚照的脚踝就攒了出来。
沈明喜离得远,吃了一惊之后却赶不过来。
就在这一刻沈福安的神情突然变了,脸上泪痕犹在,冷漠而专注,和沈明喜极其相似,她手腕翻飞,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柄细长的软剑,擦着沈晚照的裙角刺了过去,剑气把她的裙角都削下一片,一见准确无误地把两条蛇戳了个对穿,两条蛇被钉在剑上还没死透,仍是不住地挣扎舞动着,把沈晚照恶心的头皮发麻。
比沈晚照反应还大的是杀蛇能手沈福安,她手腕一软,当啷一声软剑掉在地上,转身投向韩吕的怀抱大哭:“我,我好怕,刚才那蛇突然就冲出来了……我好怕……”
沈晚照默默地看着自己被削了一片的裙角,又看了看沈福安满脸的泪,把惊呼咽了回去,怎么几年没见福堂姐这精分的毛病更严重了。
沈明喜立刻冲过来看了看;“青的是普通的小青蛇,黑色的是圆头,身上也没有花纹,应当是无毒的。”
沈晚照脑补的宫斗宅斗大戏立刻放飞了,低头也跟着瞧了眼:“但是这蛇从哪里来的?”
沈明喜看了眼院墙,有客槐树从院外将枝叶伸了进来:“祖母住的是最后一进院子,咱们宅子后面是座小山,应该是从山上爬下来,不慎掉进府里的。”
沈福安在那边哭的都有些抽抽了,手足无措地看着地上的软剑:“这,这怎么办?娘不许我再舞刀弄棒的了。”
韩吕忙揽住她宽慰:“没事的,只有咱们看到了,没人会说出去的。”
沈晚照:“……”
沈明喜仍旧研究着蛇尸:“不过下人这些日子都没有整理花圃,等会儿把负责打理的下人叫出来罚了。恩,这长虫看着挺肥的,顿蛇羹味道应该不错,等会儿交给厨下让他们去做。”
她说着说着眼里闪烁着饥饿的光芒,沈晚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要吃你自己做,别搁到厨下,不然我以后还怎么吃厨下锅里炒的菜?”
沈明喜骂她一句矫情。
这时候丫鬟来通报大奶奶醒了,沈晚照犹豫片刻,到底没有跟进去,这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人家祖孙说话了,她在院里等了会儿,差不多到晚饭的时候才出来,一行人去正厅用饭。
因着今天姑娘和姑爷回娘家,宋氏和她娘正在饭厅里忙着摆小宴,韩氏还以为这是见她来了隆重相待,笑得见牙不见眼:“亲家的两位太太客气了,招待我哪里用得着费这么些功夫,随便摆一桌酒席,大家伙儿吃的高兴就行了。”
玉瑶郡主连看都不看她一下,见沈福安进来,对着她招了招手:“福儿这里坐,你难得来一回,在家里就放开些,这宴就是为了你和姑爷才摆的。”
韩氏满脸尴尬,脸色发黑地瞪了眼沈福安,她被她瞪得缩了缩身子,一路垂着头到了座位边。韩吕面有不愉,但到底是自己亲娘,也没法子说什么。
沈晚照坐在玉瑶郡主身边,撅嘴悄声道:“娘,中午福堂姐婆婆的话你不会真听进去了吧。”
玉瑶郡主捏了捏她的脸:“这话说的就没良心了,你长这么大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你也是我辛苦怀了十月才掉下来的,难道为了外人的几句话就不看重你了?”
沈晚照压低声音道:“这老大妈可真够讨人嫌的。”
玉瑶郡主给她夹了一筷子牛肉:“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看,好好地吃你的饭吧。”
坐在她旁边的沈明喜又给她夹了个鸡腿:“对,好好吃你的饭吧,吃哪补哪,来来来这个鸡腿给你,省得你在课上又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