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信悄悄潜入那位大儒家里,所谓的大儒正搂着爱妾勤奋研习周公之礼,见到好几个彪形大汉突然闯入吓得六神无主,想要通知便宜女婿,刀却被驾到了脖子上。
“想活命就老实点!”
大儒吓得没了大儒样,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叫饶:“壮士要什么都行,只求别害我性命,那边是田产地契,壮士尽管拿去。”
锦衣卫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听他杀猪似的嚎叫几声,他用刀尖拍了拍他的脸:“我可不是来害你的,是来给你指一条明路的。”
他一怔,锦衣卫就把信纸展开在他眼前,优哉游哉道:“仔细瞧瞧你那好女婿干的好事儿。”
他忙仔细把信纸接过来通读几遍,上面的任县令不光想要把罪责全都推到自己头上,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放过,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他捧着信纸的手都有些发颤了,哑着嗓子道:“求壮士给一条生路。”
锦衣卫笑了笑:“他想要把罪责全推给你,你不会先下手为强?只要你帮了忙,就是有些错处,到了刑部那边也可以酌情减轻,坐几年牢也比丢了性命要好吧?”
他心乱如麻,慌慌张张地思量一时,抬头道:“但凭您吩咐。”
锦衣卫笑呵呵地道:“听说你有个好女儿嫁给了任知县?这福气不错啊。”
任县令自以为心头大事儿解决,又开始出门应酬打点,有一天晚上喝的醉醺醺回来,娇妻手里捧着醒酒汤款款走过来,他心说岳父虽然是个倒霉催的,但这老婆确实不错,心里也没再多想,捧着醒酒汤咕嘟咕嘟喝了下去,然后就睡的人事不知了。
大儒女儿心里砰砰乱跳,又推了几把,轻轻唤了几声,确定他真的睡的不省人事之后,这才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不光是那日派遣人捉拿沈家人的加了大印的公文,更有这些年行贿受贿的账目,还有兄弟几个往来的书信和账目。
温重光做事儿素来如此,要么就不做,要做了就干脆斩草除根,不给人翻盘的机会。
等她匆匆忙忙找完,戴起帷帽出了县衙,把东西交到自己亲爹手里,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她和她爹就被打晕了放到车上。
锦衣卫悠悠道:“办事利落点,去京城之前别让这两人死了。”
他们拿到人证物证之后就快马加急回了京城,将东西呈到刑部和北镇抚司一看,真正是铁证如山,想辩驳都无处辩驳,且竟敢为了一己私欲,屠戮了无辜的良民一家,简直是丧心病狂,一传出去便轰动京城,就连圣上都惊动了。
皇上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所以底下官员的人情往来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可这事儿真是实打实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如此戕害百姓,到底有没有把纲常律法放在眼里,今儿个敢光天化日之下杀害无辜良民,明日是不是就敢勾连异族,起兵造反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皇上当即命锦衣卫下令彻查此事,连带着任家几个正在做官的族兄都被逮进了北镇抚司的大牢。
秦同知还特意去问了温重光如何处置,他手里捧着公文,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笑道:“纵然任家其他几人没参合进这事儿里,但圣上已然厌弃了任家,咱们做臣子的,更得体恤上意才是。”
要只是整垮任县令和那禽兽老师根本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他做事信奉不留后患的原则,说的远些,沈家堂太爷一房就剩下母女三人,要是留了后患反要害了她们三人。
还有任家那些族亲,哪怕是没参合进这件事儿里的,但能教出任县令这等人的家族,他就不信族中其他子弟手上没几桩人命官司。
秦同知恍然,后来任家几个没参合进这事儿的族兄虽然被放了出来,但要么伤了面相,要么断了胳膊残了腿,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入仕了。
至于参合进去的任到山之流,直接被革职流放,一辈子就在蛮荒之地放羊吧。
首恶任县令和那劳什子大儒自然更不会放过,两人俱都在北镇抚司受了大刑,什么剪舌断腿挖眼,出来的时候如地狱恶鬼一般,如今只求一死,听到要砍头,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扬着脖子就等挨一刀。
行刑的那天沈晚照特地带了张氏母女三人去瞧,沈乔静静地看着两人人头落地,一腔子血喷洒出来,淡淡道:“这么死了便宜他们了。”
沈晚照还是第一次看见砍头之刑,心里竟然没觉得有多别扭,暗叹一声自己竟然是个变态,听完沈乔的话笑道:“不便宜不便宜,北镇抚司的刑罚除了凌迟他们没有经受,其他的都受了个遍,说是把人间地狱走了一遭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