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又想爬起来,沈明喜仍旧一脚把她踩下去:“你叫我什么?”
那人抖着嘴唇道:“沈,沈师!”
沈明喜这才松开脚,把他踹的在地上滚了几滚,这才踉跄着爬起来,回到人堆儿里就开始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抽噎起来,身上还滴滴答答地淌着泥水,看上去好不狼狈。
沈明喜眼睛一瞪,又一巴掌把他呼到地上了:“哭哭哭,哭屁哭,老子最烦男人哭了,下次让我看见谁哭,打到你们这辈子都流不出眼泪!”
那人哽咽了一下,红着眼眶爬了回去,这回再不敢哭了。
二世祖们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韩梅梅也张大了嘴巴,下意识地侧头看着沈晚照,她低头拨了下额前的碎发,回了韩梅梅一个你看吧的眼神。
韩梅梅干咽了口吐沫。
她记得她堂姐原来脾气虽然不好,但肯定没这么差,整个一流氓头子的风范,估计也只有在长辈面前才能克制一下了。
她就说在山河书院的头十五天过的太轻松了些,原来有她堂姐这个终极大杀器在等着。
沈明喜冷冷地环视一周,突然拔高了声音:“你们就是一群傻逼,杂碎,窝囊废,狗才!只知道给家里朝上惹是生非,自己连自己都管不住的人那就不是人,我也不准备把你们当人看,现在,用布条背上地上的砖石,给我跑,十圈!”
有人被骂的受不住,低低地反驳了一句,本来以为她听不到的,没想到竟然被沈明喜听到了,一脚踹出八九尺,只能在地上捂着肚子干呕。
沈晚照绝对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骂过,虽然知道她说的不是自己,但也脸皮火辣辣的,心里郁闷得要死,虽然沈明喜是她堂姐没错,但她真的不想让她来教导啊。
她说完脸色缓了缓,看向沈晚照和韩梅梅:“沈晚照和韩梅梅提早来了,只用跑八圈就行,负重就不必了。”
两人心里一喜,这帮人里有许多知道沈明喜和沈晚照是堂姐妹关系的,就连不知道的都恼怒哀怨地看着沈晚照,却没人敢看沈明喜。
沈晚照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却一派淡定自若,她自己是天没亮就起来所以才没迟到的,也跟班上的同学传达了不要迟到的消息,他们没往心里去,现在怀疑沈明喜偏心有什么用?她自认问心无愧就行。
沈明喜摆了个小半人高的沙漏,厉声道:“在沙漏漏完之前跑完,没跑完的都不许吃饭,现在,开始!”
大家都一窝蜂地冲了出去,没人敢延误的,孔茹趁乱凑到沈晚照身边,语气不善地问道:“沈明喜是不是你堂姐?”
在她旁边的殷怀月也看了过来,沈晚照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孔茹身后还背着砖石,女生要比男生少背一块,她脸色很难看:“我不服!”
她气息有些不匀了,脸颊府上红晕:“沈千总摆明着就是在为难人,就是不想让咱们吃饭,凭什么你就靠着亲戚关系少跑两圈还不用背砖石,你可倒轻省了,知道这玩意有多沉吗?”
一般跑过步的人就知道跑步的时候最好别说话,不然气儿都泄了,呼吸都会困难。她本来不想搭理孔茹的,匀了匀气才道:“你就是个只会怨天尤人的蠢货,趁早闭嘴吧,我昨天没提醒你们吗?自己来得晚了还挺会找理由,有本事跟沈师说去。”
她平时肯定不会这么说话的,但她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自小习武也是为了强身健体,天不亮就起床跑步经历还真没有过,她爹娘也舍不得,本就跑了一肚子火,孔茹还望气头上撞,要不是时候不对,她肯定揪着她头发狠狠地扇几耳光出气。
她脾气虽算不上坏,但也称不上好,只是常为了形象遮掩着体内的分分钟想动手的暴力基因,这么一想她和沈明喜果然不愧是堂姐妹啊!
孔茹没听过她说的这么不客气,气得眼眶发红,正要再说几句,就见沈晚照投来一个凌厉的眼神,加快脚步跑远了。
殷怀月本来心里也搓火,但听沈晚照说的有道理,就不好意思起来。
沈明喜在射场那头,不知道从哪里摆出个战鼓,一边敲鼓一边大声道:“疏数!”
众人百脸懵逼,不由得扭过头看她,组成了一个大写的百脸懵逼.jpg,沈明喜看得密集恐惧症都快发作了。
她身边的手下低声提醒道:“千总,您还没教过疏数的,他们……应该是不会啊。”
沈明喜皱眉道:“我没教过吗?”她把鼓槌一把撩开:“算了我忘了。”
两个手下:“……”
沈家好歹是行伍出身,她这点军事素养还是有的,疏数即是疏散和集合,她毕竟没真正演练过,鼓想了第二遍才往旁边疏散,其他人见她往外走,也跟着稀拉拉地往一边走,本来就不成形的队伍更加难以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