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就是例行公事般的问一问,谁不知道秦同知和沈千总有龃龉,没想到他不但没拒绝,反而眼睛发亮,嘿嘿笑了两声:“好,那我就去迎她一迎。”
等吃完饭新的课单就到手了,沈晚照不慎瞄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跟被点穴了一般僵在原地,半晌才吐出一个‘卧槽!’
上面赫然写着——骑射,沈明喜。
沈晚照从震惊到无语再到顿悟,韩梅梅看她愣住,凑过来看了看:“骑射课的师长也姓沈啊,这么巧跟你同姓?”
这也没啥好瞒的,估计到了明天上课就有人知道了,于是干笑一声:“是我堂姐。”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一下她堂姐这个人了,她自幼天生神力,小时候瞧瞧跑去武场看家里人练武,小小年纪竟然自学会了,被家里人发现之后就大伯就开始认真教她,本来大奶奶在她十五岁的时候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她自己从家里跑了出来直接从军了。
大伯本就是沈家最厉害的,他也说过自己的习武天赋不如明堂姐,她也靠着一身的本事,理所当然地在军营里闯出了名声,如今二十刚过就升任了六品,虽然官位不算高,但魏朝女子升迁本就不易,更何况是以武力称上的军营了。
韩梅梅瞪圆了一双小眼睛:“还真是啊?。”她突然猥猥琐琐地凑过来:“听说练骑射很苦的,你跟你堂姐说说,给咱们放放水吧?”
沈晚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懂……”
第二天果然有骑射课,沈家几个小辈彼此关系都很好,沈晚照打小就被明堂姐和福堂姐带着玩,明堂姐为人护短,当姐妹是极好的,但当老师……她那个性格真是一言难尽。
沈千总通知了早上卯时下三刻之前必须到射场,也就是早上六点十五之前。沈晚照知道她的性子,给打更的说了说,让她早些叫自己起来,又急死忙活地拉着韩梅梅起来,她本来还起不来,被沈晚照捏着鼻子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两人急匆匆洗漱穿戴好便奔去了射场,射场地方极大,为的就是让狠狠地操练这帮纨绔,沈明喜就带着两个手下站在操场上,见她们俩来了扭头看了眼更漏,点头道:“没迟,在这里等着吧。”她嗓音中性,不似女子娇柔。
沈晚照在犹豫要不要打个招呼,沈明喜就先道:“三姑姑来的那天我没营里有事儿,没赶得急,最近也忙得很,阿晚你回头帮我给三姑姑道个歉。”
空荡荡地射场上就五个人,学生只有韩梅梅和沈晚照两个,她点了点头,韩梅梅用手肘拼命撞她,让她赶紧跟沈明喜说说放水的事儿,沈晚照拼命回撞,一个字也不说。
沈明喜好似没有看见两人的小动作,仍旧靠在射场的槐树上,看着飘飘下坠的树叶。
韩梅梅舔了舔嘴唇,压低声音道:“看着你堂姐也不像脾气不好的兵痞,你跟她说说,就算她不同意放水也不会说你吧?”
沈晚照叹了口气:“你不懂,等会瞧瞧就知道了。”
沈明喜吩咐手下人打了一桶凉水,他们哪里是能早起的料,等到快辰时人才稀稀拉拉的过来,也都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沈明喜等人都到齐才开始说话,冷硬着一张脸:“今天来玩的,都给我背上一块砖块,绕着射场跑八回,背上砖块赶紧跑。”
当中有个胆子大的,还没被修理服帖的二世祖,见沈明喜是个女将,军中女将不多见,想着女子都是面活心软的,只是嘴上说的厉害,便大着胆子道:“沈师,咱们也没迟到多久,早上大家是真起不来,还不是你定的时间太早了,旁的师长定的都是辰时过五刻……再说你昨天也没通知清楚,这八圈……不如就免了吧?”
第17章
沈晚照深深地叹息一声,别开脸不忍直视,二逼的特点就是记吃不记打。
沈明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脸上冷静自持的表情褪去,脸上饱含戾气,一把把那人的领子拎起来,提的他离地一尺:“操你妈你有种再放一遍狗屁,是谁的错,说!”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似乎不明白怎么这位沈师长翻脸翻得怎么这么快,凭着本能哆哆嗦嗦地道:“你,你先放我……”
沈明喜倒还真把他放下来了,猝不及防地一巴掌就把他扇到地上,还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他挣扎着想要起来,被她一脚踩在胸口踩了下去。
沈明喜一抬手,两个手下立刻把早就备好的一桶凉水带过来,她兜头一桶水就浇了下去:“现在清醒了没?说!”
虽然是夏天,但早晨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人冻得浑身发抖,立刻认怂了:“是,是我们的错,不该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