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其他人见他进来,皆拱手称了声将军。
王诀点点头。
他们驻扎之处是个密林,平日里之后柴夫来砍柴,现在雪封了路,又是年末,倒也没什么人过来。
这里是京城,吃不起饭的穷人虽有,但也极少,闻琉下令安的灾民救济又恰好在另一个方向,只要仔细些,就不会露出痕迹。
“再等一天,京城内没有动静,但也不可不防。”赵紊回他,“太子在京城内等着,不耽误事,朝中还没有人和我联系。”
王诀皱眉问:“郡王,那人是否可信?卑职不能拿着兄弟们的命开玩笑。”
赵紊笑道:“自然可信,不用担心。”
王诀是个可信的老实人,如果不是赵紊对他一家有救命之恩,他是不会跟着赵紊做这种反叛之事。
他也没问赵紊朝中那人是谁。
赵紊的手指轻敲着简易木桌,发出声响,他招手让王诀上前。
赵紊坐在一旁,指着皇宫布局图问:“你可知京城守卫最严的是哪扇门?”
王诀想了片刻后回道:“卑职猜是兴庆门,当年安西王派兵从此门攻破,据说宫垣尽毁,只剩残貌,后来三皇子派人修好,想来守卫应该是最多。”
“你说得没错,我当初进京时走的这扇门,确实有不少人把守。”赵紊道,“年关将至,守卫的人应加了不少。不过就算再多,也抵不过我们三万大军。”
王诀有些不明白了:“郡王的意思是?”
赵紊点头道:“从这扇门进。”
在场的诸人皆不明所以,而王诀却摇头说:“卑职觉得不行,当年安西王败了,我们不该走他的老路,实在晦气。”
有人道:“这门当是最牢固的,郡王何解?”
赵紊笑说:“太高看三皇子了。”
第64章
天空阴沉沉, 比前几天又冷了几分。街上行人裹紧厚棉衣,背风小跑起来, 呆在外边的人少之又少。城门雄伟华丽,高墙厚实, 有队兵将正在把守,着铠甲, 佩锋利横刀。
闻琉站在一旁的茶楼之上, 隔着雕花窗看来往于城内外的人,寒冷的冬风吹入, 他倒不嫌凉。
这城门看着高大, 实则只是个虚架子。
当年二皇子与三皇子是一丘之貉, 两人共同谋害太子, 可惜二皇子运气不好,赔了自己的命。
三皇子侥幸躲过一劫, 不日之后便即了位。他这人野心勃勃, 想要做个万人敬仰的帝王, 对旁事都不下心思。
他那时虽快要满十七, 虽在宴府中, 但手上没有一兵一卒。
做皇帝的三皇子没心思管他这个不求上进的弟弟,却又怕他像二皇子那样有不轨之心, 赐他一座雄伟的府邸, 让他住了进去, 看着像帝王宽厚, 实则要把他软禁了起来。
闻琉突然笑了笑, 他抬手将窗关了起来,银白袖纹仿佛闪着光,灰色狐裘暖和干净。
三皇子毒发身亡,所有人都在怀疑究竟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下的毒,没人想到底下还有个会医术的五皇子——他也不值得怀疑,三皇子的毒中了不止一两年,只不过是没了解药压制,这才慢慢显露症状。
太子和二皇子都没了,这解药自然是不会再有。皇位之争,腌臜手段总是层出不穷。
闻琉转过身,到厅内的圆桌旁坐下。这雅间是隐蔽的,筑得也高,闲杂人等上不来也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一个侍卫走了进来,他跪下道:“宫内已部署完毕,一万大军等候命令。”
“知道了,小心着点。”闻琉点了点头,“唐维回来了吗?”
“正在赶回来,应该快到了。”那侍卫说,“唐大人没找到了确凿证据,但也大致有了个范围。”
唐维被私下派出去查赵紊与蒙古国的哪位探子接触,现在正往这里赶。
闻琉又道:“他可说了什么?”
侍卫摇头:“唐大人的信今日刚到,他只简单写了李太傅三字,旁的没说。”
闻琉微微挑了挑眉,似乎早有所料,他给倒了杯浅淡的茶水,饮了一口,看着侍卫。
“先前曾与您禀报,”侍卫说,“在诸位大臣府邸布下的暗卫传过消息,前日日有几位大臣向外面递信。”
“李太傅,刘右丞,胡尚书。”他向闻琉报了名字,又迟疑说道,“胡尚书近日行踪可疑,虽没做出格之事,却养了房小妾,是外邦的,我们的人没查出他们两个奇怪,但他本应是最该被盯着的,唐大人之言让我们不敢确认。”
刘右丞是皇上的人,他的信还没送出去闻琉这便已经先有了一份,不值得怀疑。
这侍卫还欲再说,外边又有一人在外道:“主子,唐大人到了。”
闻琉抬眸:“让他进来。”
唐维风尘仆仆赶回来,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肩膀上有雪痕,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来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