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了一个车厢,以及几个乘客的身影。
排山倒海的情绪袭来,她忽然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了。
直到被人碰了一下,她才回神,是刚刚一直跟着她的猥琐男,发觉周围没人,凑上前将手伸向她。,
当他再次大胆地朝他伸手是,被荣雪狠狠打开:“你干什么!”
她还举着电话,声音很大,惊动了不远处的乘客,也惊动了电话那头,十米开外的邵栖。他转身,匆匆跑过来:“怎么回事?”
那猥琐男见这个单身女孩忽然多出了个同伴,还是个人高马大的男孩,赶紧溜走了。
所有的不安和恐惧,在看到邵栖真真切切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只是荣雪仍旧不可置信:“你怎么来的?”
“我看到新闻就让我爸司机送我过来了,从江城走省道开到这里也就两个多小时,没想到火车真得还没开动。”
他其实也就是想碰碰运气,知道她是一个人回家,万一火车要停到明天,明明离家也就两三个小时,却的硬生生在半路上熬一晚上,那得多难受。而且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
他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道:“走吧,先送你回家。”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荣雪已经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感动,当然是有的。
但除了感动,还有一些更加难以言喻的情绪冒出来。
就像是一个人在荒漠行走太久,忽然有个人带着水出现,还要与你同行。
你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甚至有点想哭。
邵栖见她怔怔的样子,笑道:“不用感动啦,我也是今天没事干,本来是去市郊玩儿,在路上看到新闻,就让张叔开了过来。”
荣雪回过神,轻笑了笑:“我……实在是太意外了!”
邵栖跺了跺脚:“这荒郊野外的太冷,咱们赶紧拿了行李走。”
荣雪点头,带着他上车去取行李架的箱子。
刚刚那猥琐男还坐在她的位子上,邵栖取箱子的时候,那人不安分的眼神就盯着荣雪胸口看,哪怕她穿着厚厚的棉服。
邵栖拿下箱子,正好发现他的目光,顿时恼火地吼道:“看什么看!”
说着伸手抓住他的头往椅背上用力一撞,不仅是那猥琐男给撞懵了,就是荣雪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
那猥琐男大概没见过这么凶残的少年,又心里有鬼,被打了也没敢出声,只默默看着两个人离开。
邵栖拎着行李箱走在前面,荣雪跟在旁边,思绪跌宕起伏,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待上了停在省道旁边的车,才终于轻笑出声。
“笑什么?”邵栖一头雾水。
荣雪道:“你还真挺凶的。”
“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驾驶位上的司机笑呵呵开口:“小栖说朋友坐得火车困在半路上,让我来接,原来就是小老师啊!”
那司机去年见过一回荣雪,对她有印象,见此情形也心知肚明。
邵栖道:“张叔赶紧开车吧!”
车内的暖气让荣雪冰冷的身体缓过来,她借着灯光看他,叹道:“今天真是个倒霉日子,火车出问题不说,我的钱包还叫人给偷了,要是你不来,就只能饥寒交迫在车上凑合一夜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刚刚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她几乎有做梦的错觉。
哪怕是早就习惯独立,但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仅想着你,还会用实际行动帮你,在你孤独无助的时候出现。
荣雪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好。
邵栖看了他一眼,不以为意道:“我也就是撞撞运气,能接到你我就很高兴了。”
“邵栖……”
邵栖摆摆手:“要感谢回去请我吃饭就行。”
荣雪见他混不在意的样子,不知为何有点想笑,不是觉得好笑,而且心情忽然很舒畅。
因为断断续续下着雪,车子没法开得太快,抵达芦城已经接近十二点,再继续开到她老家小镇,危险不说,也实在不好让张叔疲劳驾驶。
于是三人就在市内找了个酒店住了一晚。在前台付钱时,荣雪要掏卡,那司机却拿了钱递过去,笑道:“没事的,邵先生给报销。”
果然邵栖摆摆手:“让张叔给,反正都是我爸报销。”
荣雪有点不好意思:“这个……”
但其实一想,人家开车过来六个多小时,车费也不止这个数了,她也就没再多矫情。
这番折腾,在酒店床上躺下时,差不多到了一点,荣雪是真累了,挨床就睡了过去,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起来后,三个人在楼下吃了早餐,张叔接到工作,晚上要去机场接人,只得匆匆告别,准备开车回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