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春夜+番外(145)
追野的语气始终很平缓,使得这件匪夷所思的事,听起来变得稀松平常。
乌蔓又仔仔细细顺了一遍他的话,简单地概括追野的办法,就是再假装拍一场《春夜》剧本上莫须有的床戏。
这样确实能太子换狸猫,只不过这样一来的影响,会让观众误以为他们所有的床戏都是实打实拍的。
但若和泄漏性/爱视频这个名头相比,两权相害取其轻,至少后者也许还能挽回一个“为艺术献身”的敬业名号……
乌蔓已经被这操作骚得云里雾里:“这……真的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因为和你演对手戏的那个人是我。他们会相信的。”追野泰然自若,“这个办法唯一的坏处大概是,我俩的清白都没了,葬送在彼此手中。”他摸了摸鼻子,忽然傻笑, “照这么说,其实我还赚了。”
乌蔓无语:“这个时候了还想不正经的。”
他委委屈屈地小声:“真不正经的,我还没敢和你提呢……”
乌蔓思考了半天,追野见她犹豫不决,了然道:“还是在担心我?”
“我真的不想你承受无妄之灾。”
“我浪荡的形象多了去了,不差这一面。再说我现在也不靠内娱混,其他人说什么根本影响不到我。所以你放心,我没什么损失。”
追野垂下眼,心里想的却只有一句话——去他妈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就算把天捅破了,我也要保护你。
他们达成共识后,将这件事同汪城商议,毕竟她出事,牵连的是接下来的《春夜》。所以即便汪城有别的想法,在这件事上已经变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必须得跟着配合。
老人家头发都白了三个度,愁眉苦脸地哀叹:“《春夜》的气运怎么这么坎坷哟。”
这句感叹听得乌蔓格外心虚。
追野拍了拍他的背,安慰说:“您没听过否极泰来吗,挺过这一波就是触底反弹的时候了。我有预感,《春夜》会拿大奖的。”
他三两句话把汪城说得精神一振,连连点头,又冒着长针眼的风险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那支打码视频。
他们正在研究背景是个什么地方,至少得找个九成相似的,同一个地点那就更好。
幸运的是,《春夜》的摄影大哥弱弱地举手说:“这地儿我眼熟啊,看着像是环洋酒店的房间。”
*
事情不宜迟,等确定好地点,他们立刻赶往环洋,摄影大哥用他的身份证开了个房,几个人偷摸地溜进了房间。
汪城预计安排三个机位,一个带到她腰背以上的中景,其余两个人的正反打特写。
为了和那个视频相符,他们的上半身都必须是真空的状态。
不像拍《春夜》的时候,好歹还是有穿bra的……
乌蔓在卫生间里脱到只剩下最后一道防线,要解开肩带的手变得扭捏。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阿姐,你好了吗?”
“他们在催了吗?”
“没,他们去楼下悄悄拿设备了。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我看你那么久没动静,怕你怎么了。”
乌蔓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忽然改了主意。
她猝不及防地拉了一下卫生间的门,让自己暴露在追野面前。
他微微睁大眼,眼神立刻盯住地面,假装很冷静地问:“怎么了?”
乌蔓却从镜子里瞧到他耳垂泄漏出的那一点红。
她挑起眼角说:“帮我解一下后背的扣,今天穿的这个不好解。”
他无意间展现出来的纯情,让人很想欺负他。
似乎因为觑见了他的紧张,从而使得她变成了那个可以掌控全局的人。她不需要紧张,不会有人凌驾于她之上了。
追野应了一声好,声线像被调试过度的琴弦,非常紧绷。
他从背后向她靠拢,但是上手到她后背的那一刻,乌蔓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的指尖顺着她后背深陷下去的那条背沟,似碰非碰地挨着蹭,一路往上滑。乌蔓浑身一激灵,就发现镜中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他毫不避讳地透过镜直视着她,嘴角勾起很浅薄的弧度,像是在嘲笑她将他看扁。
“哒”一下,他解开了扣,垂下头,凑到她耳边说:“阿姐,可以拿下来了。”
这下轮到她的耳垂迅速泛红。
她昂起头,不甘示弱地盯着镜子,两个人在镜中互相较劲,她一把将bra扯了下来,推开他:“我出去了,你自便。”
她侧身准备出门,却被他一把拽住手,向后一卷,被裹在温热的怀中。
他上身还好好地穿着黑色的羊绒衫,她毫无遮掩的上半身陷在里头,像从黑色土壤里开出的雪白山茶,绽着粉红的花蕊。
追野从镜中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乱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