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春夜+番外(144)
这些疑问拉扯着她,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在老师面前被诬告的小同学,恼怒又敏感地垂下头。
迎接她的,是一个熨帖的,紧密拥抱。
额头的汗滴下来落到他的眼睛,像是被清水溅到的小狗,晃了晃脑袋,澄澈无比地看着她说:“阿姐,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乌蔓仰头望着他,怔忪道:“你不问我真相吗?”
“我只关心你会不会受伤。”
“……”乌蔓咬紧嘴唇,“那不是我。视频中的人是傅静雅,我之前的那个裸替。”
“原来是她……”追野喃喃,“她不承认吧?”
“当然。她现在已经不是裸替了,有正儿八经拍摄的作品,就算把刀架她脖子上,她也不会认的。更何况……她知道身后有谁撑腰,更加不慌。”
追野眼神沉郁,握紧手心,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是郁家泽搞的这一出?”
乌蔓反倒平静下来:“除了他,还会有谁?”
乌蔓看着他变了质的眼神,踮起脚尖够到他的头拍了拍:“你不要冲动,听到了吗?”
追野捂着头:“他这样不放过你,我忍不了!”
两人进了屋,乌蔓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掏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她慢吞吞道:“我会让他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不放过我,还是不放过他自己。”
“阿姐……”
这回换追野担忧的眼光看过来。
“放心,我有分寸。”她抓着他的手,就像是紧握着一根定海神针,乱糟糟的思绪慢慢变得清晰,一边说一边厘清自己的思路,只是手机一直不停的震动实在让她无法忽视。
她拿出来一瞧——唐嘉荣的来电。
她看了一眼,便径直摁掉关机,继续道:“新环线的宣发,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吗?这个消息,恐怕只有他们敢放。”
追野愈加不安:“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其实很简单,当一个丑闻出现的时候,最快遮掩的方法,就是出现另一个……更加爆炸性的丑闻。”
“你要放郁家泽的料?可是他又不混娱乐圈,能转移什么注意力呢?”
“他怎么不算娱乐圈?郁星可是圈内的大公司。”乌蔓说到大公司三个字,不免嘲讽,“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就算你这个方法真的可以转移大众视线。但……”追野忽然摇头道:“不对。时机不对。”
“怎么了?”
“这种掩盖确实可以移花接木,让大众的视线从你身上转移到别处。但是,这个视频永远跟你挂钩,留在你身上的污点是不会随着这个转移而消失的。总会有人隔断日子把它挖出来鞭尸。”
“我怎么能不知道这个后果,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乌曼烦躁地抖了抖烟灰,“傅静雅现在已经洗了纹身,就算她没洗,我拉她出来也会被指摘说我拿她顶锅。世人偏爱弱者,更别说我一直被骂仗势欺人。除非她亲口承认,但是这又不可能。”
“那我们就干脆承认视频。”
乌蔓一口烟卡在肺里,剧烈地呛出声,引得追野无奈地替她顺背。
“这就把阿姐吓到了?”
“你在说什么……”
“这个视频原本的人是谁不重要了。既然大家认为是你,那就让他们认为是你。而另一个被挡得严实的男人,是我。”
“不行!”乌蔓立刻打断他,不知不觉大声说,“你疯了吗,我一个人被拖下水就算了,你还跟着跳下来一起淹死吗?!”
追野安抚地用拇指摩挲她的肩头:“阿姐,我还没说完。既然你说大家对你的印象是仗势欺人,那么他们对我的印象呢?体验派,对吧?尤其是现在《时代周刊》的杂志一出,他们都知道了我可以为了演好搏击连命都豁出去半条,那么为了演好戏里的情/色戏,我和你真的做了,又怎么样呢?”
乌蔓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我们叫上汪城,重新照着视频演一出片段。《春夜》即将报审戛纳,再过一阵子就是宣传期,大家更会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我们为了上映和票房提前玩儿的一出自炒。我们对外只要宣称那段十秒视频是有人用手机偷拍的,正好解释了为什么视频质量会是那个样子。为此汪城将不会再把那个片段剪进正片。郁家泽也不敢拿新的片段出来,因为再多就会暴露那本来就不是你,那样就不攻自破。”
乌蔓痴呆了半天,终于消化了追野话里的含义。
她不可置信地摇头:“这太离经叛道了……我们还自己拍素材上赶着给全网观摩?!”
“对,但我们得用电影的规格去拍,假装在做,机位带上我们的脸就可以。那些人看到这个之后,就会自动把我们的这个片段和那支‘偷拍’视频移花接木起来。”追野的脑子转得非常快,完全是电影的蒙太奇思维,“这样等我们洗白了这支视频,阿姐你就可以再放你想放的消息,转移大众视线,他们就不会再过多讨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