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桃道:“既是象征胜利与荣耀之物,交给我,我更要好好珍惜才行。”
“好了,你休息吧。”
该说的话说完,她起身,“我去看看师傅,商议何时回京都。”
萧衍颔首,算是认同傅新桃的话。
傅新桃扶着他躺下,之后才端着药碗出去了。
萧衍闭眼躺在床榻上,状似闭目养神,心中所想,却是一些并没有和傅新桃提起的事。譬如,太子赵祐景让她暂时离开京都,到安庆府来的另外一层原因。
京都疫情已好转,差不多也到了论功行赏以及追责问错的时候。
论功行赏是荣誉加身,追责问错则大为不同。
疫病既多少因前来进贡的番邦人员而起,这责任不免落到负责这些事宜的鸿胪寺与礼部头上。傅新桃的父亲身为礼部侍郎,有所牵连在所难免,亦逃不开。
萧衍想,太子或会去皇帝面前为傅大人求情。
外人以为傅新桃人在畅春园,也会以为是她哀求于太子,太子才这么做。
且说不得私心里,赵祐景是希望傅新桃避开这一桩的。
但他做出这样的安排,只怕在有些事情之间也已彻底做出选择。
看来……
萧衍暗忖道,他一样不能在安庆府留得太久,须得尽早回京都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萧大人脸好了,是不是可以赐婚了(狗头
第66章 回报
在安庆府虽逗留一段时日, 但因着萧衍,傅新桃没能好好游玩一番。
待萧衍身体基本无碍,她又准备启程回京都。
此前, 吴洪收到傅新桃的信笺, 怕自个徒弟乱来, 当时立刻随谢川派去送信之人一并赶到安庆府。后来见自个徒弟不曾犯傻,萧衍也救回来了,便十分心宽, 亦自有闲心领略南直隶风光。
纵然吴洪身体如何康健, 到底年事已高。
他出门玩乐这些天, 皆是邢丽春陪伴在他左右,悉心照顾。
到得启程前一日,吴洪见邢丽春打算空着手回去, 不由主动提醒道:“正安晓得你来南直隶,他非常担心你。何况难得来一趟南直隶, 总该带些特产回去罢。”
这样的暗示叫人很难不懂。
邢丽春却假作不知, 淡淡口吻回:“麻烦。”
来到安庆府以后, 邢丽春没有与他谈起过半句杨正安,吴洪其实便已发觉出不对劲。年节那会儿, 两个人尚且一道来与他拜年, 现下这般态度, 属实蹊跷。
吴洪思索中笑说:“既然觉得麻烦, 那便算了。”
他摸摸自己一把胡子,又道:“如此,我也不必买了,确实麻烦。”
邢丽春见吴洪什么都不问,虽然对她来说会轻松一些, 但总感觉不对劲。
只她亦不再多言。
“老夫相信你做任何决定与选择都有自己的理由。”吴洪端起茶盏,喝得一口热茶,不紧不慢道,“不过,你晓得萧衍为什么身中蛊毒,不知自己时日几多,也未曾故意疏远我那小徒弟么?”
邢丽春抿唇没有说话。
吴洪话锋一转:“刻意的伤害,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邢丽春想起旧事,眸光微闪,依旧紧抿着唇。
吴洪却搁下手中茶盏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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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见邢丽春心不在焉,入睡前,傅新桃不由拉住她问:“你怎么了?”
邢丽春也问:“什么怎么了?”
傅新桃带她坐下来,替她倒杯茶水:“有心事?”
邢丽春否认道:“没有。”
傅新桃将茶杯塞到她手里,轻轻叹气说:“怎么可能没有?没有心事,便不会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平日里从来不是这样的。现在这样,瞧着叫人担心。”
邢丽春本不想把心事说与旁人听。
然而想起白日里,吴洪提过萧衍和傅新桃之间的事,她有些想知道答案。
“傅小娘子,问你一个问题。”
沉默片刻的邢丽春松了口,傅新桃微笑说:“你问。”
邢丽春问:“你是何时知晓萧大人身中蛊毒的?”
傅新桃想一想道:“去年的七八月份。”
邢丽春复问:“是你自己发现的?”傅新桃点头,她顿一顿,继续说,“萧大人瞒着你,你不怪他吗?毕竟这蛊毒危及性命,先时迟迟寻不到解毒之法,说不得哪一日,他便离你而去。”
这是一个颇为复杂的问题,至少在邢丽春看来是这样。
傅新桃却回答得果决:“我不怪他啊。”
邢丽春蹙眉:“为什么?”
“为什么要怪他?”傅新桃一笑,“难道必须告诉我才行么?”
邢丽春一时愣住。须臾,她问:“你喜欢他,他知道你的心意,并且他明知自己可能活不了命,却不远离你,还对你好,让你割舍不下,你也不怪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