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日里有底下的人照顾,但生火做饭的事,傅新桃不陌生。
让她意外的是萧衍对这些竟也熟悉。
犹记得萧衍当初说出要下厨为她做一顿饭的话,她又惊喜又惊吓又期待又不安……完完全全是五味杂陈。惊喜和期待自然是因萧衍,惊吓与不安则是有些担心。
他过去是能征善战的大将军,是人人胆寒的锦衣卫指挥使。
凭这些怎能想象,他还能够是为自家夫人洗手作羹汤的好丈夫?
在没有见到萧衍做好的饭菜之前,傅新桃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他的这份心意。不管那饭菜是好吃还是不够好吃,她都一定捧场,一定多多表扬。
但萧衍向来是一个非常靠谱的人。
这体现在方方面面,同样体现在下厨这件事情上。
傅新桃坐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灶台里跳动的火光映照在她白皙的面庞。
她的视线只落在萧衍身上。
萧衍卷起衣袖,动作干净利索的挥动锅铲,三两下将一盘青菜炒好。起锅之前,傅新桃默契凑过去张嘴吃下萧衍夹起、吹凉的一筷子菜,满意颔首,评价道:“不咸不淡,正正好。”
一道菜便出了锅。
鲈鱼在另一口锅里清蒸,趁鲈鱼蒸制的功夫,萧衍又做了一道肉沫豆腐。
他们两个人吃饭,有三道菜尽够了。
小半个时辰饭菜已上桌,傅新桃净过手,抢先在桌边坐下。
她不客气率先美滋滋享用起萧衍的劳动成果。
萧衍很快也坐下来,夹了一块鱼肉,剔好刺才放到傅新桃碗里。
“谢谢夫君。”傅新桃笑眯眯道谢,想起明天要忙的正事,对他说,“今儿我们该早些休息,明天早点起床,娘亲交待过要去看望我那个远房姑祖母的。”
她这位在江南安家的姑祖母,傅新桃还未曾见过。一来关系离得远了,两家不常常走动,二来她这位姑祖母身体一直不好,不方便出远门,按照她娘亲所说,至少是有二十年没见过面了。
所以这一次他们来江南,徐氏交待过这么一个“任务”。
傅新桃自然是听话的。
专心剔鱼刺的萧衍分出两分心神应下她的话:“好。”
傅新桃笑笑,同样给萧衍夹上两筷子菜:“夫君也吃饭吧,待会儿凉了。”
用过饭,他们在院子里乘凉赏夜景。
小院墙角种着栀子花,馥郁的花香随一阵阵清风钻入鼻尖。
等再迟一些,春雨秋杏烧好热水、帮傅新桃准备好干净的寝衣,来告诉她一声,傅新桃便先去沐浴梳洗。之后她回房去,等着萧衍也沐浴过回来一起休息。
然而傅新桃很快知道——
她的夫君分明是憋着坏,白天以为过去了的事,这个人仍记在心里。
那一句“我家哥哥”也不知他是多在意。到得这会儿,便含着她的耳垂,一声一声唤她“年年妹妹”。这样不够,非要问她,逼她喊他“衍哥哥”,分明是对白天她那番任性的惩罚。
是惩罚,却又会觉得快乐。
她终究还是喜欢这个人,便也喜欢和他这样融为一体。
傅新桃被萧衍折腾得筋疲力尽才沉沉睡去,萧衍抱着她去清洗一类的事,她迷迷糊糊的有所觉却连手指头都懒得动弹。翌日果不其然的起得晚了,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该做的事依旧要做。
要带去送给姑祖母的礼物皆已提前准备妥当。
傅新桃梳妆过,顾不上用早膳,便和萧衍乘马车去往姑祖母家。
听说她这一位远房姑祖母的夫家是本地商户,生意做得大,无疑不缺银钱,因而她的姑祖母其实生活很富足,日常起居有丫鬟婆子伺候,自是一辈子衣食无忧。
马车在街道穿行过一阵,停在一座大宅子前。
春雨和秋杏前去敲门,向门房送上拜帖。
趁着赶路,萧衍喂傅新桃吃了些点心,勉强填饱肚子。
此时她被萧衍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心情舒畅,嘴边一抹淡淡的笑意。
但当大宅子里有人走出来时,傅新桃忽然笑不出来了。她看清楚在丫鬟婆子簇拥下的那位不面生的容貌清丽的小娘子——分明是昨天在湖边他们见过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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