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萧衍伤心,她没有多问。
谁知道竟然会在安庆府见到他。
“川乌?”
傅新桃推开门走出去,试探性出声。
年轻男人抬起脸,眸光锐利望向傅新桃,随即愣了一下。傅新桃见他这般反应,想起他方才口中的二爷,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问:“你应该认得我的,我姓傅。”
被唤作川乌的年轻男人并没有马上应承。
他蹙眉打量着傅新桃,目光在她腰间的荷叶龟游佩上停留几息时间。
这枚玉佩……
傅新桃注意到他的视线,解下腰间玉佩,举到他面前:“你认得这个?”
“让他走吧。”
收起手中的玉佩,傅新桃说,“我就是大夫,谁要看病,我帮你。”
年轻男人收起手中长刀,等于默认了一些事。
中年大夫顾不上道谢,背着药箱急急忙忙下楼离开客栈,生怕再被留下。
“进屋里说话。”
打量过几眼四周,年轻男人对傅新桃道。
·
“傅小姐。”
一进房间,年轻男人立刻对傅新桃抱拳打招呼,他认出了她的身份。
傅新桃暗暗松一口气,没心思寒暄,便问:“你刚才说的二爷是什么人?”
“他若需要治病,我可以帮他看一看。”
年轻男人望着邢丽春不说话。
傅新桃微怔,正想解释,邢丽春已经道:“我去外面。”转身走了出去。
“我已改名为谢川。”
待邢丽春走出房间,年轻男人方才问,“傅小姐,你为何会在安庆府?”
傅新桃感觉得出来眼前的人对她不十分信任。她怀疑谢川口中所谓的二爷就是萧衍,也确实焦心萧衍的情况,但又担心还有其他问题,不敢随便和盘托出。
“有事,所以过来一趟。”
傅新桃一笑,“你刚刚不是着急找大夫吗?是觉得我医术不合格?”
毕竟曾经是萧衍身边的小厮,一些旧事都很清楚。
谢川歉然低头:“不敢,傅小姐自幼学习医术,想必如今定然医术了得。”
傅新桃问:“那是有别的问题?”
“不是。”谢川抬眼间做下决定,问,“傅小姐这块玉佩哪来的?”
“衍哥哥送的。”
傅新桃说,“这玉佩是一对,另一块应该在他那,他告诉我这是战利品。”
谢川轻叹一气:“二爷很信任傅小姐。”
不再赘言,他松口道:“傅小姐,请随我去见二爷。”
傅新桃带上了自己的药箱。
她问谢川:“在这客栈还是其他地方?”
谢川说:“不在这里。”
傅新桃点点头,又说:“让邢小娘子同我一起去,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谢川略略迟疑一瞬,颔首同意:“行。”
“那你们稍微收拾一下东西,一刻钟后我们就出发。”
·
东西不多,很快收拾妥当。
邢丽春却不大放心:“你觉得这个人可信?”
“他以前是萧大人身边的小厮,春雨秋杏和我是什么样的关系,他和萧大人便是什么样的关系。他出现在安庆府,只怕不是偶然,知道萧大人的下落不奇怪。”
萧衍能预知到危险,能从危险里脱身,说明是有准备的。
有人在安庆府接应他不足为奇。
川乌活着,改名谢川,傅新桃猜测是萧衍的手笔。自小跟在他身边的人绝对可信,借战事让川乌转到暗处去,许多事情也可以交给川乌悄悄办,不易引人觉察。
“那就去看看吧。”邢丽春见傅新桃态度坚定,退让一步。
傅新桃勉力一笑道:“谢谢。”
她们从客栈出来,上了谢川准备的马车。
马车在城中穿行约莫两刻钟,到得一处不起眼的宅子。
一踏入庭院,傅新桃便觉察到宅子里四处都有人隐在暗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是一种让人不自觉绷紧心弦、生出紧张情绪的气氛。想到如果萧衍就在这里,这样更能确保安全,她缓下情绪。
谢川带她们到得一间屋子,门口有人在看守。
“邢小娘子请留步。”推开房门,示意过邢丽春一声,他请傅新桃进去。
傅新桃和邢丽春交换一个眼神,抬脚跟上谢川的步伐。
转到里间,视线捕捉到床榻上躺着的人,傅新桃震惊之下快步上前。
走到近前便彻底确认在床榻上躺着的是萧衍无误。
尽管他此时没有戴面具,原本只上半张脸有的狰狞痕迹已经爬满整张脸。
傅新桃扭头去看谢川:“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未等谢川回答,早已搁下药箱的她坐在床榻旁,抓过萧衍的手腕为他诊脉。
萧衍的脉象微弱,俨然情况危急。他是因蛊毒之前才戴着面具,现下他的脸变成这样,多半是蛊毒发作。傅新桃随身带着之前和吴洪一起研制的药丸,这会儿连忙拿出来喂萧衍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