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观坐在客厅中间的地板上,他人高,伸开退往那儿一坐就占据了大半的空间。
岳翎踢了踢他的屁股,“你能不能让开。”
岳观往沙发边挪了挪,抓起茶几上的可乐喝了一口,“你怎么这么多东西啊。”
岳翎把一堆衣服胡乱地塞进编织袋回头对岳观说,“厨房还有一堆碗,你想一下,怎么才能进去。”
岳观欲哭无泪。
“我觉得你应该等我余哥回来,一趟一趟地搬,照你这个收拾法,我看你一会儿拎上去只能用剪刀剪开。”
岳翎站直身,有些懊恼地丢掉被她揉地乱七八糟的裙子,“那我就是不会收啊,有什么办法。”
岳观往门口一指,“所以要等我岳哥下班。”
“算了吧。”
岳翎捡起衣服继续折腾,“他一般都是□□点下班,回去都快十点了。”
“今天下得早。”
岳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转过身。
为了方便把收好的都关系拖出去,大门并没有关,余溏站在门口,已经挽好了袖子。
“余哥好。”
岳观坐在地上冲他挥手。
“辣鸡在上面睡觉。”
“好勒。”
岳观噌地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闪出了大门,岳翎一把纠住他的领子,“不准上去玩辣鸡,辣鸡最近肠胃不好。”
岳观抬起手,“我不玩,我就去摸摸。”
余溏让开门口的路,对岳翎说道:“看过医生吃了药,这两天已经好多了。”
岳翎这才松开手,岳观立即窜地没影儿了。
余溏站在玄关处拖鞋,刚要踩进来,却听岳翎说道:“等一下,我给你拿双拖鞋。”
“你有吗?”
“嗯。”
岳翎蹲下身打开鞋柜,取出一双灰色的拖鞋放到地上。
“多买了一双,新的。”
“谢谢。”
他没说什么,脸上却有了笑容,弯腰换上,走进岳翎的客厅,把被岳翎塞地奇形怪状的编织袋打开。
岳翎站在他身边,低头看着那一堆狼藉。
抱起手臂自我嘲笑,“所以我就说,我这种人过不上什么好日子,再好再贵的东西,到了我手上,都是这一副样子。”
余溏笑笑,坐在沙发上,把她揉乱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
“那以前是谁照顾你生活的。”
岳翎盘腿坐在地毯上。
“自己乱过。表面上看地过去就行了,至于里面是什么,反正只有我自己看得见。”
余溏弯腰放了一件毛衣在她膝盖上。
“嗯?”
岳翎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膝盖。
“跟我一起叠。”
“算了吧。”
岳翎垂下头,“我不会。”
他听岳翎这么说,没有坚持,也不失落,“那你帮我灯开亮一点,看我叠。”
岳翎起身去把客厅里的灯全部打开。
生活中具体的画面清晰地落入了她的眼中。
余溏精准温柔的动作压平了每一件衬衣的领口。
四个季节,分门别类,依次装袋,拉链完整拉上的那一刻,瞬间治愈强迫症。
岳翎觉得很神奇,她并没有觉得,他收拾的速度有多快,然而一个小时以后,客厅里已经干干净净。四个编织袋整整齐齐地放在她面前。余溏坐地上,正在收最后几个碗。
岳翎望着突然之间空下来的房子,内心有些恍惚。
余溏把箱子扶起来,和编织袋放在一起,站起来摁了摁肩膀,看着岳翎问道:“是不是想再坐会儿。”
“你怎么知道。”
第34章
两个人并排坐在空荡荡的地毯上。
立秋那天的夜空没有一丝云, 星光在窗,风吹着看不见的树叶,沙沙作响。
岳翎靠着沙发, 望着窗外的灯光。
“我们这算什么关系。”
“不用想那么多。”
他说完也把背靠在了沙发上。
“除了工作以外,最重要的还是生活, 衣食住行看起来简单,但却会花掉一大半的人生。所以我一直没想太多,下了班撸猫,做饭, 看书,过着过着就过到现在了。希望你也可以,工作开心一点, 生活里不要慌乱。”
岳翎闭上眼睛, 室内通透以后,晚风不受阻,温柔地充盈了整个客厅。
“你这样的人是我精神科医生最想要遇到的家属。如果你喜欢林秧,我或许真的能帮到她。”
余溏低下头,“林秧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医院复查了。”
岳翎抬起头, “她以前有什么病。”
“快速性的心律失常。后来在我们医院做了射频消融,我那时跟了那个手术, 也是她的管床医生。她恢复地是不错的,但是血小板偏低,术后一直在观察血栓问题。”
他说着叹了一声,“她其实也挺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