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仲华听不懂chuī气、通气,被女儿胡说一通的话搞得有点头晕脑胀,他只知道女儿把人救活了,虽然有些多事,但也功德无量,「你向谁学的医术,哪天爹有个病痛就可不用找太医了吧,家有小神医!」他得意不已。
「呸呸呸!哪有人,诅咒自己得病,你该说有女儿在,保你一生无病。」二愣子爹,脑子长坏了。
他哈哈大笑,「好,托女儿的福,让爹到老都健壮如牛,给你做牛做马耕福田。」
「这还差不多,不枉我辛辛苦苦的背医书,药王谷的医书有上千册……」老头子无良,bī她每本书都得背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用枯掉的药草来考验她对草药的识别。
「等一下,药王谷?」他有没有听错?
刚认了这爹的黎玉笛小小透点底给他,「我摘草药时不慎滚落药王谷,谷主看我颇有天分,便教了我几天医理。」
一听到药王谷,黎仲华看向女儿的眼神全都变了。「不只几天吧!我们家真出了个小神医。」
「唬!爹,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外人。」装孩子容易吗?她真想大喊,老娘比你大!
「爹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爹不会说出去。」他重重点头,为了女儿的安危,他打死不说。
父女俩相视一笑,无形中又拉近不少距离。
「你怎么来了?」
看到把自个花梨木雕花架子chuáng当自家chuáng铺,任意躺卧的白衣少年,自认为好修养的黎玉笛眉头一皱。
这样的情形不只一次,次数多到她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误把他的宅邸当她的清风斋了。
自从与黎府隔墙而居后,这位皇孙贵胄越来越「随意」,那随处可见的身影叫心眼不大的黎大小姐很想试验「新药」,看是脱一层皮好呢,还是生疮长恶疔?
她手上的毒药上百样,缺人试药。
「没有爷的出手,你之前的戏就演不jīng采。」皇甫少杭面不改色的噙着笑,一副「有爷就搞定」的神情。
他指的是敬贤堂牌匾无人移动却无故掉落一事,没他的出手相助哪唬得住一gān无知妇孺?把人吓住了才好拿捏,他功不可没。
「大恩不言谢,哪天你病得只剩一口气时,小师妹我免费救你一回,回报你今日的维护。」
她背医书还行,可学武功根本是打酱油,只会好看的花架子而已,把恨铁不成钢的疯师叔气得差一点走火入魔,直说她是学武废材。
「呿!一口编贝白牙专吐毒雾,爷这身子壮如猛虎,刀枪不入,病痛不生,再活个几十年也稳如长青树。」这丫头太无情了,酸起人来口下不留德,扎得人浑身痛。
「天下事难免有万一,谁也说不定,瞧你常在火炉边上走,要是一不小心失足了……」
那真是万劫不复。
皇甫少杭是实打实的皇帝党,皇上是他亲舅舅,他不拥护皇上又能拥护谁,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皇上好,护国长公主府才会好,他才能当个打马过街的纨裤小侯爷,逍遥自在横街霸市,上打皇亲,下踹国戚。
可是他以私人情谊让黎玉笛出手救了赵劼后,太子与五皇子对峙的政局悄悄起了变动,虽然没几人注意到微不足道的九皇子,认为他起不了多少作用,但中立派的还是不自觉有了些小心思。
而且皇甫少杭的父亲皇甫铁行手上的兵权可是相当诱人,心有所图的皇子都想占为己有,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夺权,但私底下小动作不断,不是藉机拉拢便是下绊子欲除之。
身在政局中的小侯爷无法置身事外,他迟早要表态,即使受封为逍遥侯,他背后的势力仍为人所觊觎。
所谓不是朋友便是敌人,在皇位争夺的风làng中,他首当其冲,成为那块人人想咬的肥肉。
谁叫他有个护国长公主的娘,以及权势大过天的爹,身为他俩的独生子,皇甫少杭是发光的金疙瘩呀!
「小师妹,你就不能说句好的?我可是刚帮了你,做人不要过河拆桥。」他意有所指,索恩来着。
没他的弹空一she,敬贤堂的牌匾哪会掉下来,有了他的神来一笔,黎府「祖宗」不显灵都不成。
「装神弄鬼。」黎玉笛轻啐,就算没有他的帮助她也能拿下鼠目寸光的后宅女子,要应付她们易如反掌,只是她不屑,觉得侮rǔ了有高人一等智慧的自己。
他轻笑,目光透着一丝他自个也没发觉的纵容,「不管是人是鬼,你领情便是。」
「不想领情。」她面上一冷,不快地瞪视。
谁家闺女的chuáng被个大男人占了都会不痛快,皇甫少杭躺得太惬意了,视无数的眼刀子为无物,脸皮之厚令人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