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人都走了,您不用装了,您把哪里咬破了?吐得血真像一回事。」多年心事未能如愿,老是低眉做小迎合老夫人的秦婉儿已经厌烦了,她觉得可靠的靠山一点也不可靠,反而处处拖她后脚。
「我、我……胸口痛……」老夫人痛得说不出话。
「胸痛就找大夫来瞧瞧,姑姑,您一会儿再装,我叫人把二表哥喊回来。」母亲生病了总不好不顾不理吧!
秦婉儿想着既然老夫人开始装病,之后以此为由让三兄弟到chuáng前侍疾,到时候她就有机会和二表哥一度chūn风。
她想得很美,却禁不住老夫人是真的胸痛,又呕出一口血后短暂昏厥,等再醒过来时嘴就有点歪了。
「爹,你不怪我吧?」她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把老夫人几乎活活气死,可老夫人继续活着,便是二房的桎梏,摆脱不掉的伽锁。
黎仲华闻言一笑,满眼疼惜,「怪你gān什么,你祖母从年轻时就是个qiáng势的人,不把一切掌控在手中就不安心,她习惯当家做主,不允许别人忤逆她的决定。」
他唯一的反抗大概就是娶妻那件事,母亲用不出席来表示不承认这门亲事,因此二拜高堂时硬是少了一位,连隔天敬茶也佯装抱恙,说被新媳妇克着了,让他赶紧休了她。
「我们真的要搬出去吗?」她在外置办的宅子也该整理整理了,栽些花木,再买一些下人,打些花梨木家什。
轻叹一声,黎仲华苦笑,「树大有分枝,迟早要搬出去的,爹有空多写几幅字画去寄卖,有了银子也有底气。」
黎玉笛一听,顿时鼻头发酸,觉得这个男人不容易,是个好爹,也不再像过去那样是颗好欺负的软包子。她轻轻地一扯他衣袖,让他低下头,在他耳边耳语两句,「爹,我们有宅子,记在娘的名下。」
「什么!」他讶然出声。
「买在我们待的庄子的山脚下,这些年我们都上山摘野菜、采草药,是我们卖了人参后买的宅子,之前怕祖母知晓会索讨,不许我们置私产。」她只透露一些。
但黎仲华并未看过宅子有多大,以为只是乡下的青砖瓦房。忍着泪,他动容地摸摸女儿的头,「好孩子,委屈你了,以后就充当你娘的妆奁,这事我会和你舅舅们谈谈,我们两方都咬定是娘家所赠,谁也拿不走,你不用担心。」
母亲不只跋扈还贪心,觊觎媳妇的嫁妆,要不是他守得快,早被拿得一乾二净了。
「嗯!」有父亲挡着真好,两世为人头一回感受到父爱像座山,在你需要它的时候它都在。
「对了,说说你们在护国长公主府里出了什么事,怎么你祖母震怒到要把你打死?」
也许事不大,母亲不过是藉题发挥,想把在他们身上受的憋屈找回来,嚷嚷要打死孙女是发泄她的不满。
黎仲华没往深处想,毕竟女儿才几岁呀!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定是母亲小题大作了。
「不过救了两个人而已。」她轻描淡写。
「唔,救人是好事,爹认为你没错。」果然又是母亲在找事情了,他二房的妻小她没一个看得顺眼。
黎玉笛用眼角瞟了父亲一眼,「我救的人大有来头,他们说是天香公主和凤瑶郡主,两位皇家贵人。」
「喔!天香公主和凤瑶郡主……啊!什么,你说谁?」他忽然大惊,脸色忽青忽白。
「天香公主和凤瑶郡主。」可怜的爹,吓坏了吧?
「怎么会是她们,那两个魔君……」惊觉失言,黎仲华把声音压低。「她们出事了?」
恶有恶报呀!他在心里想着。
黎仲华有不少学生吃过这两人的亏,仗着皇家天威任意折rǔ打骂灵海书院的学生,不把士子当一回事,甚至当下人使唤,因此十天一休沐,有很多学生不回家,宁留在书院读书。
「船翻了,很多人掉进湖里,她们被救上来时已经没气了。」也有很多人不想她们获救吧,一脚踩进水里。
在船翻覆的慌乱之中,谁知谁踩了谁,情急之下大家只想活命。
「死了?」他暗暗窃喜了一下。
「女儿把她们救了。」时候未到,阎王不收。
「唉,gān么把她们救活了……呃!不是,爹是说你哪来的本事,居然能起生回生。」真要命,差点说漏嘴,把心底的话说出来,天香公主和凤瑶郡主真是祸害。
「她们只是一时闭过气去而已,并非真正死去,我给她们各自扎一针,再让人按压她们的胸口通气,再叫人往嘴里chuī气,把喉咙chuī通了,气一上来不就醒了。」简单的CPR,但她为了让她爹听明白,她胡诌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