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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当白月光(22)

他不相信乡下小姑娘懂医,猜测是误打误撞朦的,虽然是黎府子孙,但自幼流落在外头的庄子,缺衣少食的,也许字都识不全还说什么学识,他打心底是有点轻视二弟这几个嫡子嫡女的。

不说礼、乐、诗、艺、书、数,光是琴、棋、书、画都有专人教导,大房、三房的孩子打小就得学,个个底子够,二房的除了一个黎玉仙外,其他三个看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吗?那些还只是入门。

想到二房的孩子和自家儿女的差距,黎仲汉心里有几分自傲,得意洋洋高人一等,二弟的娃儿拍马也赶不及。

黎玉笛直接接话,「乡下也有书肆呀!大伯父不会以为我和两个弟弟都是睁眼瞎吧?只要识字都看得懂书,我娘教了我们一些,虽然府里没有给我们银子花用,存心饿死我们,可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还是得天疼惜,挖了山里的草药卖钱,存了银子买书。」想嘲笑他们?他凭什么!

听到女儿说没钱可用,还得上山挖草药才活得下去,知道妻小过得苦的黎仲华还是忍不住眼泛泪光,感觉到张蔓月轻拍他的手才勉qiáng忍住鼻间的酸意,更觉得对不起娘四个,这要多艰难才让孩子负担生计?

而黎仲汉刚一脸尴尬之色,有种被人在脸上狠掴一巴掌的羞恼,他是晓得二房妻小被送往何处的,可是身为长子的他不好插手母亲掌理的内院事,因此也没想过做什么。

母亲做的决定谁敢反对,不就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罢了,哪天人没了再娶再生就是,哪需要放在心上?

男子太重情不好,他一直认为二弟太儿女情长,为了妻子和亲娘反目成仇真不像话,简直入魔了。何况二弟自小有出息,把他跟三弟压得死死,那时有机会看他笑话哪会放过。

可是小侄女的一番话真的把人打得魂魄出窍,句句诛心呀!好像黎府合谋要害人性命似的,不给吃,不给穿,不给活路,这心得多狠呀!连几个稚龄小童都不放过,跟láng心狗肺有何两样。

此时,他臊红了脸,为自己的事不关己而羞愧。

「你祖母是偷偷送走你们,未告知我们任何人去处,要不大伯怎会任你们孤苦无依呢!你问问你爹是不是也找不到,府里大佛想办的事就没有不成的,我们做儿女的有什么办法,他表面话说得漂亮,心里还是偏向自个的亲娘。生恩大过天,兄弟放一边。

「嗯!爹找了很多地方,可是都石沉大海,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不敢bī问母亲,怕以她的烈性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人魂归离恨天,从此yīn阳两相隔。

黎仲汉的话说中了黎仲华的伤心处,让他疼痛不已,热泪盈眶的附和着。

这个爹也太软和了,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实得叫人恨。「可见祖母有多恨我们,恨到巴不得我们去死,所以我们怎么能回府呢?万一她一时心血来cháo在我们吃食里下药,大伯敢打包票能把我们救回来?」

「啊!这……」他是不是说太多了,反而弄巧成拙。

懊恼不已的黎仲汉十分后悔把母亲说得像毒妇,让孩子心生不安,他只是奉母命来走个过场,以为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妇孺会卖他一点面子,没想到反被套话了。

二弟这个女儿可真牙尖嘴利,一点也不好应付,一双透澈的盈盈水眸朝人一瞅,让人不自觉心虚,似乎她看透他每一句言不由衷的话,冷眼看他上戏台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我们也不是不能回府,毕竟那是我爹的家,尚未分家前还是一家人,可是你们总要让我们感觉到性命无虞,在自家府里还要防东防西实在太可悲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听说祖父还是太子的夫子……」她暗示堂堂太傅连妻子都管不了,悍妻不贤不慈,怎能为人师表,岂不贻笑朝堂。

「你……」黎仲汉震惊了,也暗暗心惊,这女娃儿的口才足以舌战群雄,话里有话暗藏机锋,比她爹还qiáng,若为男子定能安邦传世,流芳万古。

「大哥,我家笛姐儿说得没错,我真的怕了娘那个人,为达目的她没什么事做不出来,爹也不管她,放任她残害黎府子嗣,你看我这小儿子才八岁,当年他差一点没法出生。」拉过一儿一女,长子立于身后,黎仲华黯然神伤。

看到二弟儿女成双,一家子和乐的合力向外,黎仲汉很不是滋味,他两子两女养在跟前也没他们这般亲昵!

「那你说你想要府里怎么做,能办到的大哥尽量替你说和。」

成不成要看娘,他只是传话的人。

看了女儿一眼,见她轻点下颚,黎仲华喝了口茶,轻咳一声,「我们也不想为难主持中馈的大嫂,也就是我们住的清风斋外要在墙上开个小门方便进出,平日公中拨款让我们自行处理一切庶务,什么衣服、首饰、三餐都不用府里操心,月初连同月银一并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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