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安山河(528)
已经三更天过半,府衙旁边戒备森严的宅子内,许康轶和花折还在书房内未去休息,隔着屏风望去,花折在桌案前,一手搂着许康轶肩膀,一手端着各路秘密奏报凑着脑袋读给他听:
“翼王殿下,西北社稷军中,三军统帅为凌安之,他带兵出了潼关拿下洛阳,可能用手中军权将您架空,不可不防。”“王爷,凌安之兵符在手,近三十万人马随意调动,甚至还可以指挥北疆军,他日有可能挟天子以令诸侯,望殿下收回兵符。”
“翼王千岁,我等北疆军老臣,北疆军本是您的嫡系,三军应该由您亲自指挥,何必假以他人之手?望凌安之现在还可以控制,未成尾大不掉之势,请殿下三思。”
花折抚摸着许康轶的后背,发现了一封更有意思的:“翼王殿下,凌安之本是国贼,去年年初和夏吾国里应外合,想让安西军打开城门放夏吾国入境,后提前泄露事情未能成功,而今协助殿下起兵也是为了借殿下的名义,请殿下勿信此贼。”
第222章 放下包袱
许康轶端起白水:“铭卓, 你怎么看?”
花折单手把这些密奏摞在了一起,神色冷峻:“二阴毒许康乾确实是花了大价钱了,四处散播这些谣言离间我等君臣;这些上了密奏的人我看要挨个查一查,看看哪个是收了钱为别人办事的。”
许康轶也知道他这个“二哥”后招不断, 四十万两黄金买凌安之人头的大榜沾满了全国各地,而今再来花了重金离间凌安之和他的关系:“禽鸟之音, 听着嘲哳的很, 你先查,我到时候下点哑药让他们安静一些。”
花折蹙眉:“这其中上密奏的还有一些平素的老实人,可惜没长脑子,跟着坊间这些谣传人云亦云, 没有凌安之是要靠他们打江山吗?”
许康轶突然想到前些年的一个事:“前些年凌安之平西扫北, 驰援京城,胜利之后坊间谣传得凌安之者得天下是怎么回事?”
花折看了许康轶一眼开始无奈的笑:“康轶, 你不会以为, 是我为了胁迫凌安之归顺你,编了之后散布出去的吧?”
许康轶嘴黑惯了, 不留情面:“你什么坏事没干过?”
花折扶他站起来,带着他去洗漱休息:“康轶,你当年对毓王不也是暗箭无数,连后宫的枕边风、钦天监的胡言乱语这些招数都不放过?”
“当年那句谣言是真实的民心所向, 不知道老皇帝后来一定要除掉凌安之和这些民谣有没有关系。我对凌安之一向最挂心,怎么会把他往火坑里推呢?”
许康轶这一点倒是相信,花折不止一次的说过凌安之的能力和为人, 说只有活人才有用,凌安之要是死了,则不可能有人可以推着翼王做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造反者了。
由着花折摘了他的水晶镜扶他去盥洗间:“你倒是有先见之明,人算不如天算,机缘巧合,我们真的走到一起了。”
许康轶转了转念:“铭卓,你也没有官位,以布衣的身份在军中呆着总归有些不方便,凌帅和楚玉丰等人数次和我提过,要不你就做一个辅谋军国吧?”
花折想到自己最近那个清晰的梦境,他总是心有余悸,一边打开许康轶的发冠给他沐浴更衣,一边笑着想方设法的拒绝:
“我无心权贵,与松竹同心,再者我在殿下身边,你对我的倚重显而易见,纵使是布衣也无人敢轻视我,只做医官,其他的官员就算了,弄的琐事缠身,影响我照顾你。”
花折一如既往的一口拒绝,也在许康轶意料之中,毕竟花折为人纯粹,追求的是心中所想和自由,他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开始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许康轶到了晚上视物不清,现在诸事繁杂,要看的文书也多,夜间身边基本离不开人,否则一应事务处理俱不得心应手:“铭卓,你老是这么细致入微,弄的我快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了。”
花折把他按进水里,伸手轻抓他的头发——以前二人没在一起的时候,生活琐事许康轶自己做的挺好,可凡事不能有人惯着,现在只要花折在身边,宠得他化成一身懒骨头,连手也不想伸一下,一般在这宁静的片刻,他将白天所有的事在脑海中过一下。
花折看似性格温和稳定,天大的事也不会大喜大悲,其实性子和流水一样,无孔不入,对许康轶照顾控制的欲望极强,穿衣喂药,研磨润笔,越腻歪在一起他心中就越踏实:“康轶,你人前强硬精明,可人后就属于我一个人的,我才不当什么劳什子臭官,我就想腻歪你。”
一边说着话一边故态萌发,看着他天鹅似颈项和白亮的喉结呼吸频率全变了,伸手臂搂着许康轶贴着脸就亲了上来:“今晚休息的早,康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