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安山河(453)
许康轶看他拉过宣纸,只能点头。
花折在北疆画了圈,在安西画了一个圈,“康轶,如果兵和一处,在天山山口会合,自西向东中原除了潼关,基本无险可守;直接下兰州、长安、只要破了潼关,再能遇上的阻碍都可以计算,也未必不行。”
许康轶皇兄惨死、母亲被逼自裁,自己的头颅也在屠刀之下,隐忍多年,何尝不想放手一搏?不过脑袋一热是造不了反的,有可能是带着数十万人送命,他还是要为手下的性命负责:
“铭卓,谁当皇帝和百姓朝臣无关,我在别人眼中只是造反者,失道寡助,支持者难觅;且一路俱为攻城拔寨,行军遇上的阻碍难以想象;许康乾会尽调举国之兵平反,届时江南和西南等尽会前来平叛,有近一百万王师;一百万朝廷军对二十万反军,基本无有还手之力。”
花折不懂打仗,他哼了一声:“我看凌安之在北疆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地,几千人溜着数万人的时候也有。”
许康轶拍了拍花折:“这就是问题所在,你和我,守城尚且牵强,何况攻城,而且全是要以少胜多?全打不赢大仗,没有能打大仗的大帅,大将和大帅,区别太大了。”
花折笑的别有深意:“这就是问题所在,咱们有带兵的大帅,凌安之不是现成的吗?”
许康轶觉得他异想天开,“这不可能,凌安之从未有过反意,去年宁可死,也没有选择走这条路。”
花折:“康轶,得凌安之者的天下,泽王翼王当称霸的民谣唱了好几年了,泽王没了,就剩下您称霸了。”
是想得凌安之,可那么多年也终究未网罗成功:“那不可能,他宁可死也不会帮我。”
花折:“这些年我最怕他死,他死了还怎么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元捷:花花公子,你最近…不是挺身心舒畅的吗?怎么还瘦了?
花折:可能是话太多,累的。
元捷:别欺负我没文化,也是在翼王身边耳濡目染多年的人,据说人一年说的话,产生的热量连一壶水都烧不开。
花折:好吧,我说人话,最近康轶不在身边,我没营养了。
元捷脸红:花公子,虽然王爷进京,你最近没有阳光雨露,可小别胜新婚,你也别这么寂寞难耐啊?
花折:说的轻松,还没人陪我说话了呢?
第192章 三顾三请
怪不得…许康轶觉得多年来花折经常为凌安之筹谋, 他有时候觉得莫名其妙,“铭卓,你什么时候开始惦记他的?”
花折左手击着右手的掌心,坦率直言:“景阳二十一年出京, 在贺兰山招兵,得到宇文庭的时候。”
许康轶觉得脊梁柱后边冒着凉风:“那么多年之前?”
要知道当年凌安之还只是个平西将军, 安西提督还是凌云, “你这心思起的也太早了吧,为什么?”
花折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康轶,只要是夺嫡, 必然你死我活, 你和泽亲王在朝堂上想当太子,太难了, 偏偏你们选择了那条路。要我看文官是治国的根本, 可武官才是夺嫡的根本,直接兵临城下, 什么事都解决了,只不过过心里这一关罢了。”
——殊不知这一关最难过。
花折继续游说:“凌安之一辈子没说过几句实话,殿下一辈子不和别人交流,你们两个当年在月下并坐而谈, 你不觉得两个人特别合吗?凌安之带着铁骑进京,你认为谁拦得住?”
许康轶和凌安之确实合,彼此之间就算是有些利益冲突, 这些年也相安无事彼此信任倚重:“铭卓,你说的是有道理,可他不可能被我牵着鼻子走。”
花折眼睛亮的吓人:“你当然不是牵着他的鼻子,你是和他志同道合的一起走,殿下是人往高处走一条活路,他是良禽择木而栖,我可能有办法劝得动他。”
许康轶淡淡一笑:“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办法,现在就能有什么办法?”是给凌安之直接下点蒙汗药,迷惑一下心智?
花折也没什么把握,不过觉得有筹码尽可以一试:“那些年他心里没有种子,所以咱们全是白搭工,而今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了,咱们一步一步的试一试,把芽催出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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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提督许康轶向楚肃宗请旨,说自己旧疾复发,不良于行,暂时不能进京。
傻子都知道是故意的。
楚肃宗大怒,连下圣旨三道,朝堂下也有心腹劝楚肃宗:“陛下,翼王远在边陲带兵,肯定是已经知道了虞贵妃的死讯,如果威逼太过,恐怕会起反意。”
许康乾抚案冷笑,“书生造反,三年不成,他自己不会带兵,能带兵的泽亲王已死,手下能给他带兵的嫡系不过是他和泽亲王当年的旧部,全是一些小家碧玉,咱们做好准备,就算是真反了军队也过不了潼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