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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公主贵(95)

作者:长安小郎君 阅读记录

可,他的脚步刚刚踏在阶上,却忽然先愣住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竟是前时李珩到府提醒他的话:祸起萧墙之内。

这话字面之意,二郎那时就知道,是说害他身陷囹圄的凶手是身边之人。可他并未想到是何人,也不大相信是亲近之人。而现在,听过了三郎的一顿狂悖之言,他顿有所悟。

三郎明明白白是嫉恨嫡庶有别,也不是第一次说自己矮人一等。而这次遭祸的不止是二郎自己,还有长房嫡孙的郑修吾。

按照皇朝律法,家业宗族的继承之序,嫡孙还排在嫡子同母弟之前。那么,原本众所认为的,郑修吾只是恰好受到了牵连,便是错的。凶手的目的是要同时害他们两个人。

郑三郎,既是萧墙之内的人,又有深以嫡庶为恨,而且是官身,要寻找太学内应并不难。他似乎就是这个上下其手的凶徒。

……

周燕阁双目空洞地躺在凌乱的被褥上,丝发披散,覆住半张脸,浑身只掩着一条撕裂的素裙。郑三郎坐在她的身前,中衣松敞,抬着她的伤手,小心地为她上药、包扎。

“燕阁,我早知道你的心在二哥身上,但我还是娶了你,我是希望你回心转意的。我爱你,也只要你。”

忽而开言,三郎的语态犹带了几分悔意,就像一个平常的丈夫疼惜他的妻子。

包扎完毕,他俯身将人抱了起来,周燕阁的肌肤粉白滑腻,还留有阳台梦中的余温。他忍不住又去轻抚,一寸寸缀下潮润的印记。

“燕阁,我想和你要个孩子。”三郎的手在周燕阁的小腹停住,他稍稍用力按揉,仿佛这里头已经有个生命与他回应,“燕阁,我们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

周燕阁被三郎捻弄得筋骨酥软,不自禁地轻吟了声,下颌微抬,眼角滑过一滴泪:“如果我怀上了你的孩子,你就不会介意我心里有别人了?”

三郎认真地看着周燕阁,心平气和:“有了孩子,就没有别人了,我的心里只有你们母子,你的心里也会有我。”

周燕阁轻笑,主动伸开双臂搂住了三郎:“我父母去的早,凭叔父收养才有幸从乡下来到洛阳陪都,我的出身不好,但我不服这个命,我想改变。”

“那不是只有那个人才能帮你改变!”郑三郎坚毅地说,像是表白盟誓,“燕阁,我和你才是一样的人,也只有我才会真心待你。我会为你创下一份家业,比现在的郑家更大!”

周燕阁颇是满意地看着郑三郎。她豁然开朗,觉得命运一下子与先前不同了。就算在回府的路上,她还是怅然无措,却才过了几个时辰,一切就都变了。

既然执着之下什么都得不到,那便顺势而行,顺风而呼。

“三郎,你说得对,我们才是一样的人。”

周燕阁殷切地表达道,目光添了许多炽烈。三郎更加兴奋,也像只刚刚走出迷途的扁舟,望见了水天一色的壮阔,心潮勃勃。

忽而大怒大悲,转而大喜大乐,不知是天意委实故弄玄虚,还是人心原本深不可测。

第43章 秋风清

周燕阁被三郎带回郑家后,便未再每日守榻侍疾,倒是二郎仍旧跑得殷勤,不管别人夫妻如何,全为牵挂恩师之意。云安得知缘故,想不必与周燕阁相见,便也跟着二郎同来,为他尽心。

周仁钧已病了月余,多卧少起,神思昏沉,饮食也只一日一顿清粥。他并不知二郎夫妻都来看他,两眼紧闭,面白颊赤,双唇干涩得裂开血口,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二郎跪坐榻下,接过云安拧好的手巾,一点点轻掖着老师的唇颊,又尝试着去唤醒他的意识,却是无用。放下手巾,二郎握起老师枯瘦的手,千头万绪堵在心头,只有哀哀叹气。

云安忧二郎之忧,也知他们师生二十年,情同父子,轻声劝道:“先生非是旧疾,当是病根不深,要不要换个经验老道的医家瞧瞧?”

二郎摇头,转身将云安扶了起来,送到一旁的杌凳上,替她揉膝:“已经换过三个医家了,都说是心内热毒壅阻,并非是医术有差。云儿,我还好,你不要担心,也不用陪我跪着,疼不疼?”

云安没想到二郎此时还能分心顾及她,不由心头一热,指了指外头:“我也还好,那你看着先生,我去问问汤药好了没。”

二郎也正有此意,却才要颔首,就听病榻上的人猛咳了两声。于是夫妻赶紧重新拥过去,一见,周仁钧眯开了眼睛,竟醒了。

“老师!老师可觉得好些了吗?”二郎一阵兴奋,将人从枕上慢慢扶了起来,云安端来温水,小心地喂去一勺。

周仁钧病得糊涂,吃力地转动眼珠,用了许久才看清二郎的脸:“你,又来了,你其实,不必总来看我。”这话音透着消极、伤感,似乎是不愿二郎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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