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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公主贵(122)

作者:长安小郎君 阅读记录

“可天意难测,你与父亲北市偶见,她看见了,听见了你们说话,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就是生父。所以她逃走了,不想见,更不想在你面前露出破绽。”

二郎不言,也确实再无可言。

“说了这许多,你也该明白了。”韦妃忽又莞尔,却带出一片幽恨,“她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就算,申王是真的喜爱她!”

这话坦荡如砥,甚至忽略了她王妃的身份,像是局外人般替云安鸣不平。而同样的话,二郎在质问云安时,便也听过。云安只为自己解释了这一句,二郎亦恰恰没听进去。

“那日她逃走,原不过和你偶遇父亲一样,是偶遇了大王。她害怕,怕回头又看见父亲,怕你将父亲请来郑家,所以,才去了大王为她安排之处。梅花钗丢了,她比你更难过,自责自悔,就好像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她的错,她是故意要瞒你的!”

说到此处,整件事就已经十分清楚了。云安固然隐瞒苦衷,郑梦观却也错在心意动摇的一念之差。

原来,两情之亲疏,两心之远近,恰如两军对阵,虽实力相当,亦不可轻敌。只因,胜负有时不在兵强将勇,筹谋深远,而是决于须臾之间,细微之处。

数月的一个融融春日,郑梦观胸有成竹地对长姊郑澜说过,他要做一个在细微之处体贴人心的丈夫。

他失言了,也轻言了。

韦妃此来的目的达成了,可郑梦观的颓丧并不能抵消她心中的怨愤。离开郑家前,韦妃命随从的小奴端上一个木匣,就摆在二郎身前,告诉他:

“你不是想知道云安如何了么?一看便知。”

郑梦观打开木匣,里头整齐叠放着一身衣裳,就是云安昨日穿着的衣裳。只不过,现在成了一身血衣。

第55章 落帘钩

云安与韦家的关系很快为众人知悉,阖府震惊是自然,但最为在意的却属黄氏。她有两重心思,一重是喜,乐见郑家嫡出的一脉尊严扫地;另一重便是忧,忧在这场大祸是因何所致。

既然有忧,便先有疑,以黄氏心思之深,祸事一出便觉出不对。她让顾娘打听了,那匹肇祸的马是郑修吾平素的坐骑,一向温和,哪里就这么巧,偏在那时发狂?

而竟不用费心摸索,便在那马儿的唇齿之间发现了异常。这马的口中糊着血红的浆汁,却不是血,像是什么粉末混了涎液。顾娘便挑下些许拿给医家细辨,得了三个字,绛石散。

绛石散倒并非毒药,乃是马商常用,加在的食料里,可令马儿精神振奋,肌肉紧实,自然便能吸引买家。这法子骗不过行家,但寻常客人买去骑乘、拉车,大多不通此道。

然则,无良马商用来糊弄客人,也不过一槽料里放下一两钱,众马同食。但郑修吾的这一匹马,单是口中残留的便不止两钱。可见,马儿是因服药过量而难以抑制,发性癫狂。

这下药之人,若非没个计量,便是铁了心要致人死地。

黄氏居所的内室,主仆间已思虑了许久。连日郑家最清净的一块地方,也因“绛石散”而起了波澜。

“夫人以为是周燕阁做的吗?”顾娘其实心中有底,但见黄氏抿唇不言,似乎还有更多的思量。

黄氏蹙眉轻叹,缓道:“这事情做得没分寸,事后又料理得不干净,除了她也不会是旁人。但我忧虑,此事也牵连了三郎。若被发现,我儿便被她害了。”

顾娘明白了些,道:“现在尚无人追究那马,奴婢也已清理干净了。只是不知她行事时有无人瞧见,总怕万一。不过,裴云安那丫头虽然因祸得福,有申王府帮她,但此事说到底是郑家家事,申王府也难知细情,更是不好多管的。”

“虽是家事,却闹大了。”黄氏越发有些低沉,以手扶额,“裴云安若是死了也罢了,偏偏命大。申王妃既是她的亲姊,必倾王府之力寻高医救治,王府之力又岂是寻常,万一发觉……”

黄氏没有说下去,可顾娘却心知肚明,扶住黄氏轻道:“紫萝糕都是经周燕阁之手送去的,就算摆明了是夫人所做,周燕阁也逃不了。何况,夫人一向与裴云安交好,她就是因为不怀疑夫人的好意,才一次次收下的啊。”

“都怪周燕阁节外生枝!”黄氏忽一拍案,既怒又有些懊悔。毕竟,周燕阁一步步做到这些,都是她背后推波助澜,为其造势。

“夫人别急!现在所有矛头都对着二公子,没人多想。申王妃晌午来时也只是责问二公子,连长房都遣开了。她若是发觉了,岂能如此简单?就算发觉,我们的法子隐秘,他们又怎知就是紫萝糕的缘故呢?未必裴云安没沾过别的东西?他们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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