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懒猫她总是在享福(65)
“……”
云染看着老妇那一脸的皱纹,实在是不太明白这陈闲清是怎么将“姑娘”这两个字说出口的?
陈闲清偏过头:“千年之寿在妖界中也不算老吧,何况这姑娘的心还是热的,那就更不算老了。”
老妇人回想往事——
“我一直跟随上仙都在大荒山里修炼,直到化成人形,我在大荒山里过的太寂寞了,所以就偷偷溜了出去,来到了这繁华的长安城,然后遇见了谢明,他那时落榜,郁郁不得志,就在这间茅屋里一个人喝酒奏琴。我推门进去,想要安慰他几句,却没想到日久生情,我便爱上了他,为他学着做羹汤,为他沏茶磨墨。
三年之后,他又去赶考了,这次确是金榜题名,可他却没再回来,我去城里打听才知道,他被太傅看中,招为女婿。几番周转,我找到了他,他却哭着对我说,说他没办法,他寒窗苦读十多个春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入朝为官,拜相封侯,如果得罪了太傅,他这辈子都不能再入仕途。我心灰意冷,便回到了山上。
十年过去了,我外出时偶然听到太傅通敌卖国要被株连九族的事情,我想到已经成为太傅女婿的他,他自然也会受到牵连。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在菜市口被处斩,大厦已倾,满门皆空,只府里只有被藏在空炉子里的忧儿,官兵一时没注意到,我却能感觉到人的元气,忧儿一见到我,就哇哇的大哭,我便将他带回来了。我费劲心力,在七日之内找到了谢明的魂魄带回,他没有修为,我不想让他吸取人的精元,便日日用功力为……”
说到此处,她哽住了。
因为后面的话,怕是字字诛心。
寂沧却结果话茬子,轻描淡写道:“他却看上了你的金丹。”
“……”老妇人垂下了头,“是的,我连金丹也给了他。”
“和她一样,”寂沧冷冷道,“都是蠢女人。”
云染趴在顾尘的肩头,看的似懂非懂,好像又是那什么奇奇怪怪的“绮恋”?
她现在要是人就好了,就能问问顾尘“你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吗?”
她想了想,顾尘到现在,似乎都未发一言。
“娘……”谢忧跪在狐妖的面前,泣不成声。
狐妖费力的抬了抬手,糙如树皮的手到底还是抚上了谢忧的脸,但很快——
老妇不在了。
地上多了一尾白狐。
白狐气息奄奄,怕是命不久矣。
寂沧睨了眼跪在地上的谢忧,淡道:“这白狐暂且不会死,本尊会将她带到她该去的地方,你也应该做你们凡人的事情,若是有缘,你们他日自会相见。”
寂沧说完,便抬袖将白狐收了去,转身便似要踏出了这山间茅屋。
“等一下”,顾尘走上前去,“不知魔尊此番来人界所谓何事,不应只是来管这么一桩人鬼之事吧?”
寂沧脚步一顿,偏过头看着他,冷声道:“仙界九殿下来人界是为何呢?来这里学四书五经的么?”
“……”顾尘敛了敛眉,沉声道:“我为一人而来,还请魔尊不要伤她。”
“本尊心中自有定数。”寂沧说完,便化作一团红光,没入了夜空。
“……”
云染望着连连点头,魔界的人似乎也很厉害啊。
顾尘眉头紧锁,似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来,走向还跪坐在地上的谢忧:“傅思齐呢?”
“他还活着。”谢忧拿起桌上的烛灯,“跟我来吧。”
谢忧推开茅屋后面的门,众人看到了一个简陋的棚子,棚子里摆放了几副棺材。
谢忧走到一副棺材前,“他就在这里。”
顾尘上前推开这棺材盖,傅思齐确实是躺在里面,不过额上还贴着一个纸片人。
“这是什么……”李意安问。
“这就是我那书童,他是一个纸片人,是我娘做出来保护我的。”谢忧说。
“啊?”李意安觉得身上这鸡皮疙瘩突突的冒。
“那日在醉翁知雨楼,我捂住了傅思齐的嘴,他的气味就覆在的我的掌上,我身上被种下了血蛊,所以,那鬼就知道了,傅思齐昨晚被抓过来时,我才知道。”谢忧又解释道,“这纸片人可以封住他的阳气,但一旦封住,它也就没有用了,所以你们现在才看到它的原形。”
“那鬼发现这人不见了,怎么会放过你?”李意安又问。
“他没想放过我,他发现了蹊跷,昨夜一怒之下就吸了我的阳气。”谢忧说,“幸亏我娘半夜摸着黑起来了……”
这时,外面多了好些火把,是福伯和丞相府的人来了。
顾尘看了一眼谢忧,“跟我们一起走吧。”
谢忧思忖片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