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懒猫她总是在享福(64)
谢忧听闻此话,又想到刚刚看见的那伸手,立刻跪了下来,扯住寂沧的衣摆,“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寂沧望着谢忧苍白的脸,眸子微微一暗,“想必那恶鬼就是用她来要挟你的吧。”
“……”谢忧点了点头。
“松手吧。”寂沧淡淡道。
“不放,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放的。”谢忧坚定道。
“你不放,”寂沧睨了谢忧一眼,“本尊怎么去找她。”
“你……”谢忧有些不太相信,“你真愿意救她?”
“所以,”寂沧说,“松手吧。”
“……”
谢忧决定相信他的话,毕竟这人本事这么大,没有骗他的道理。
谢忧走在前面带路,山风森然刮着他的背脊,他那单薄的身子像纸糊的一吹就要倒。
走了差不多两炷香的时间,众人见到了一间茅屋。
茅屋的四周用篱笆围起来了,里面还种了很多山花,蜜黄色的烛光透过木窗洒在了路面上,叫人里一阵心暖。
“是忧儿回来了吗?”一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瞎妇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神色是在等人回来。
她的眼睛已经瞎了,屋里的烛火显然不是为她自己点的。
李意安十分有礼数地喊了声:“婆婆好。”
“……”谢忧语气僵硬:“她是我娘。”
云染:“……”
这个老妇人看上去得有七八十岁了?怎么会是谢忧的娘?
“修炼千年,却沦落至此,”只听寂沧神色淡然道:“也是叫人唏嘘不已。”
老妇人惊骇:“你……你是谁?”
寂沧神色浅淡地重复了一下自己的姓名。
“……”
老妇人听到这两个字却是大为惊骇,布满皱纹的手不觉的抖了抖,默了许久,才缓缓道:“魔尊怎会来此处?”
寂沧面无表情道:“来寻你。”
这人原本是只小白狐,有日受伤,遇见了在凡间游历的浮月,后慢慢就有了灵气。没想到千年修为,竟落此下场。
狐妖耳朵动了一动,发现四周除了谢忧外,全是生人,不禁眼皮颤了颤,问:“忧儿你爹爹呢?他不是去接你了吗?”
“你爹爹去接你了?可我们一路没见着人啊?”李意安本来以为寂沧算个人,但刚刚那一声“魔尊”却让他明白了,这也不是他们族类,“你爹爹不会给那恶鬼害了吧。”
“……”谢忧默了默,“他就是我爹。”
“什么?”李意安惊呼,有些难以置信。
“寂……寂沧、你把明郎怎么了?”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要站起来。
寂沧抬手将落在身上的一根茅草拂落后,淡淡道:“那恶鬼,本尊叫他灰飞烟灭了。”
“什么?”老妇人慈祥的面色变的可怖起来。
寂沧睨了眼谢忧:“本尊不让他灰飞烟灭,这个孩子就得叫他吸干了。”
“他……他怎么会……他绝不会的!”老妇捂着脸,不肯相信。
“这孩子身上的阳气稀薄至此,”寂沧问,“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
她感觉不出来。
千年的修为已被那书生耗的所剩无几,甚至连金丹都给了他,只剩半分妖力维持这人形。
“怎么……怎么会这样?”老妇人神色哀婉,难以置信。
老妇人仰天狂笑,“为什么啊?为什么!忧儿……忧儿是他亲生的孩子啊……”
寂沧难得露出悲悯之色:“你要是再不现回原形,恐怕也难逃灰飞烟灭的结果。”
老妇人面如死灰,冷声道:“灰飞烟灭?你以为我会怕吗?”
谢忧紧紧抱住了她的身子:“娘,我怕,忧儿怕!娘,求您了!求您听他的话吧。”
“……”癫狂的狐妖闻声似是安静了些,过了很久才轻声道了声:“忧儿。”
寂沧:“这孩子与你本无什么关系。”
“你懂什么?”狐妖冷笑,“你这无情无义的魔头又知道什么?”
陈闲清侧过身子,走到屋子里,看见桌上刚做好的饭菜,说了一句很是突兀的话:“让我为你谈一首曲子吧。”
李意安觉得不可思议:“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弹琴?”
陈闲清抚着绝念:“是它想弹。”
绝念现在变的很烫,似是有许多话要说。
茅屋陈设简陋,陈闲清便一拂衣袍,端坐在地,这就开始抚起琴了。
这曲子对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很陌生,但狐妖却是熟悉的。
这曲子,是她第一次见谢明时,听他奏的……
一曲误终生,不过如是。
曲罢,她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浊泪。
陈闲清薄唇微启,温声道:“姑娘,一个人生前不曾爱过你,死了也是如此,这执念既伤己又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