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尖的小玫瑰(18)
“时哥......”纪明心一颤,旁边的段越已经怂得火速低下头,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安静如鸡。
叶褚时绕过纪明,走进自己的位上坐下,被雨浸湿的额发湿漉漉的,他眉梢微挑,“怎么,不继续说了?”
这就是没生气了。
纪明松了口气,干笑一声:“这哪儿说的完,我表述能力不够,还是做题吧。”
说完,他又自觉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
于是关于“叶褚时对许念稚有多特别”这个话题,在叶褚时的打断下,就此暂时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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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天,骤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外头的阳光已经烈了起来,许念稚眨巴眨巴眼,看向身边少年湿润的脸颊。
白色的校服贴在他的身上,氤氲着一股潮气,像是冒雨出去后又回来的样子。
“看什么?”
清润的声音响起,叶褚时注意到她的视线,顿了顿,低声问:“有纸吗?”
许念稚的手刚摸到兜里的纸巾,听见他这么一问,瞬间就笑开了,“诶,你怎么知道我要拿纸?”
她的声音棉花糖似的,甜而清亮,纪明伸长了耳朵,硬拽着段越在后面暗中观察。
草稿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五个大字:绝对有情况!
段越:“......”
你是不是个傻逼。
前排的叶褚时淡笑了下,接过纸,慢慢擦干净脸上的水珠。
许念稚看着他上挑的锋利眼尾,和线条清晰的侧脸,顿了顿,突然问了句:“你记不记得,那天我也给了你一张纸?”
说的是转学的前一天,叶褚时带她参观学校的那一次。
少年动作一顿,长睫下的黑眼珠极亮,几秒后,从喉结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嗯”。
纪明激动地在纸上写下几个字:那天!哪天!?
段越:“......”
你绝对是个傻逼。
许念稚回想起当时的情形,笑了一下,唇边的梨涡浅浅:“我们还挺有缘的。”
叶褚时有些好笑地看了眼后头激动到上头的纪明,没说话,只又轻轻“嗯”了一声。
上课铃声就在此刻响起,物理老师捧着个搪瓷杯,踩点准时进了教室,许念稚止住话头,没再开口了。
女生红润的唇瓣微抿,澄明的杏子眼看向黑板,脑子里却满是刚才纪明说的那些话。
叶褚时对她,真的很特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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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就在许念稚的胡思乱想中度过。
她没听多少,黑板上的笔记自然也记的七零八落。叶褚时站起身,刚要出去,余光便瞥见了她空白一片的课本。
啧了一声,少年复又坐下,伸手拿过了许念稚的书。
周围的同学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今天没有晚自习,一群人仿佛逃离战场,迅速而整齐地撤离了教室。七班的大门钥匙就放在后面的小柜子里,最后一个走的人负责锁门关窗。
许念稚坐在位上,看着叶褚时在她的课本上圈了几下。
他冷白的手腕压在书页处,骨节分明,淡青色的血管脉络向上延伸,像某种玉石里的絮状纹路。
“这几道题不看答案,自己解完,”叶褚时垂着眸,声音清润,“做完再看重点,有不懂的明天问我。”
许念稚乖乖应了声好。
少年点点头,很快起身离开。
许念稚坐在教室,想起方才叶褚时认真的模样,静下心来,拿起笔,低头仔细地算起了课本上的习题。
她想趁着现在就做完,然后晚上抽时间跑个步。
自从来了海城,她以前跑步的习惯便落下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差不多四十分钟后,许念稚放下笔,长呼出一口气。
叶褚时没给她圈多少题,但道道都是复杂多算的类型,她四十分钟能做完,已经算是个小小的进步。
环顾四周,教室里一片安静,班上的人已经走光了。
许念稚把东西都收拾进书包,起身关窗关灯,拿钥匙锁上教室的门后,转头下了楼。
高二的教学楼夹在高一和高三之间,许念稚拐过一个弯,正要往前走,旁边的树丛后头突然传来了一声猫叫。
她脚步一顿,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一只体型偏小的橘猫藏在枝桠间隙中,蓬松的毛被树叶上的雨珠打湿,水润润的瞳孔盯着她,又小声的喵了一下。
许念稚的杏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最喜欢毛茸茸的动物了。
她小心地往前挪几步,生怕惊走了橘猫。那橘猫却一点儿也不怕人,朝她叫了几声后,倏地转身往前跑去。
下午没有晚自习,许念稚索性隔了一段距离,远远地跟着它,快要走到学校的湖泊时,猫咪突然停了下来。
湖边站了一个人。
从许念稚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侧着的脸,下颌的线条落拓流畅,像古代希腊的白色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