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朝从未承认过风信宗，与之交接则为非法。张以轩叹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

不知张阁老知道他被抓去典狱司后，会作何反应。

此事很是蹊跷，张以轩联想起上次的失败，突然觉得有一种可能。

张以轩被捕吏带走前，交代一位随从去查那位灵姑娘的底细。

这时阿新赶来，搞清楚了状况后，急忙回刘府告知了子骊。

“恕我多嘴。”阿新说道，“公子就不该把这事交给张二郎，他从来心有余而力不足。”

子骊回道:“我原是顾忌府中的奸细，这才让他去办。谁知即便这样，还是会走漏消息。这也不能全怪他。”

子骊遂亲自去了典狱司交涉。

司长见捕头未抓到风信子，却抓回个世家郎，还是自己司里新来的闲散主簿，已是对那捕头怒不可遏。这时子骊前来要人，司长一边笑脸赔罪，一边让人速速放了张以轩。

子骊不禁问道:“今日怎么不见陈通陈捕头？”

司长说道:“辞了职务走了，已有几日了。可惜了。”说着又指了指方才那捕头，“如今我司里就剩了这帮废物！”

待子骊已走远，司长又骂那捕头道:“废物！等看到风信子之后再动手会死吗？如今无凭无据的，你还把人带回来！未巴结上顾家，还平白地得罪了人，你这捕头还想不想当了！”

那人被骂得不敢还口，只一味低头认错。

张以轩在随子骊回去地路上，愤愤说道:“文策，今日之事定是有人泄密。”

子骊看向他，问道:“你觉得是谁？”

“以轩推测不出。”

“罢了。”子骊说道，“这次未与风信子交接成功，风信宗定是要将那东西再卖还与顾家了。这事辛苦皋梁了，原以为很快就好，没料到出了岔子。听说你父亲正到处找你呢，你还是快些回府吧。我府上确实可能有虫子，却不一定是这一只。”

张以轩说道:“文策你客气什么，都是以轩甘愿的。”

回到张府的张以轩参与完祭祀后，很快被张阁老叫去祠堂罚跪了。接下来一连许多天，子骊也没再见到他。

-

下元节这天的晚上，子骊正在卧房中歇息。

将近四更时分，子骊忽然听见了轻微的响动。

他立马起身打开房门，向院中走去。

只见偏门处有轻微的亮光。

子骊走过去一看，原来是门房。他披着衣服，提着盏灯，拿着把钥匙。

“公子，有人喊门。”他说。

子骊大概知道是谁了，便说道：“快开快开。”

门开了，进来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开口便叫道:“二哥！”

真的是曼儿。

子骊激动地说道:“云卿果然没令我失望！”

子骊又问曼儿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曼儿说道:“我正睡着，忽然一宫女摇醒了我，说是杨云卿交代要送我出去。我半信半疑，暗中摸了把匕首才跟着她出去。我看着她打开了长乐宫的宫门，门外有个小太监在等候。之后我随那小太监出了后宫，又有另外的人领着我。如此四五回，我便出了宫城，坐上一辆马车到了这儿。”

子骊感叹:“云卿竟然在宫城还有这么一道暗线……”

“只是可惜了。”曼儿说道，“今日他们带我出了宫，不可能不引起怀疑。这条暗线直接威胁宫城安全，它不会再存在的。”

子骊说道：“或许暗线不止这一条，也未可知。”

子骊暗忖道:为对付陛下，杨凌原来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自己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子骊朝曼儿身后望了望，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朝他行了一礼便马上离开了。

子骊带曼儿回屋后，便立马命府兵加强了警戒。

这时，门客隋原忽然来找子骊。

他说道:“公子，奸细究竟是何人，今晚或可见分晓。”

阁中之阁

子骊问道:“有多大的把握？”

隋原回答:“没什么把握，只觉得是个机会。”

子骊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请公子为公主接风。”

“明白了。”子骊说道。

子骊特地派人叫醒了项氏和刘非，告知曼儿回来的消息。

府上便各处灯火都亮了。子骊让弄了宵夜，还命人去备热水给曼儿洗漱。

子骊、项氏和刘非围着曼儿说话，而隋原则由子骊授意悄悄出去交代了府兵几句。

之后项氏拉着曼儿去她房里睡了，子骊也回到卧房中和衣躺下。

然而直到天将破晓，隋原那里也没有什么消息。

这时隋原前来敲门，子骊允他进屋来了。

他仍是素衣布裳的穿着。

隋原说道:“或许真的没有情况，或许是守卫疏忽了。但请公子允我清点下府内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