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大佬失散多年的白月光(201)
她屏住呼吸,听着他拿起外套,踏出房门,有风刮过,混着他的鼻息,一声声,如鼓点般落在耳际。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声音都停了。
视线中也出现了他熟悉的身影。
“我看见你了,”他说着,抬眸往上看来,对上她还愣着的眸子,“在这站了多久?”
“……”
谢迟张了张嘴,不知为什么,本来是想好好说话的,可每当看到他脸上那意料之中的笑,就有不由得有些——胸闷气短。
“……你在那书桌前坐了多久,我就在这个落地窗前站了多久。”
她回呛道,听见耳边一声轻笑,接着便又安静了下来。
没人说话。
双方都收敛着,小心翼翼的揣测和试探对方的心思。
“……”
她蹙了下眉,突然就觉得有点不爽。
——什么时候,他们也到了这种需要小心翼翼的地步了?
内心有个小人在疯狂咆哮。
“呼。”
她长出一口气,按耐下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缓缓道:“前几天,乐煦阿姨来找我了。”
“……你看到那通知书了?”
“嗯,事实上——”
谢迟应着,将手机从左手转到右手,又从右边的书架上拿下那封被多方蹂|躏过的录取通知书,展开。
“它就在我手边,乐煦阿姨把它交给我的时候,说你的把它给丢垃圾桶里了。”
“……”
他没有回答。
从谢迟这个角度看去,能看见他微垂着的眉眼,配合着电话中略显不稳的呼吸声。
——摆明了就是要回避这问题的样子。
“你不准备去那学校是么?”
她没管,接着追问。
“……不想去了。”他应了声,声音沙哑,
“为什么?”她吸了吸鼻子,又看了眼那通知书上方,烫金的学校名称,不依不饶地问,“我问过我爸爸了,这学校的天文物理专业是世界顶尖的,也是你一直想去的学校,为什么,突然就不想去了?”
“……”
“说话!”
她突然不耐烦起来,或许是从刚刚开始就隐约围绕在他俩身边的尴尬气氛,又或者是他此时完全想要糊弄过去的模样。
气血上涌。
她有些生气地踹了下眼前的玻璃窗。
当然是踹不碎的,只发出了阵“咚”的声音,带着下面那人也抬眸往上看来。
“阿迟。”
他轻声唤了句,琥珀色的眸子融在身后的路灯光中,却莫名透着股阴冷,“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
谢迟不可置信地问。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重复一遍,握着手机,对她摇摇头,“我还没有解决完这些事……”
“林牧洵!!”
他未说完,便被谢迟愤怒地打断。
“你还要让这些该死的事情困住你多久?!”
她大喊起来,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楼下这人,像是要用眼神让他清醒一样,“什么事情能比你的前途还要重要?!林牧洵,你是不是疯了??!”
“……有,你。”
“什么?”
“我说,”他重复一声,气息不稳,“从我在小树屋上找到你,从我通过病房的小窗,看到你在床上挣扎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她死。”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让她死。”
“……”
说完这番话,他便又恢复了先前的沉默。
如同方才那番失控从未发生过。
路灯光投射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也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影子投射在后面的墙上。
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
一只从他身上延伸出来的,以他为血肉的怪兽。
这时不远处,山与天相接的地方已经泛起了层鱼肚白。
白芒刺破黑暗。
那怪物也逐渐消散了。
只剩下他。
站在原地,莫名孤独。
谢迟默默看着,眼角一酸,喉咙也像是浸上了黄莲,苦的让人浑身烦躁。
“你站那等我。”
说完这话,她便倏然挂断电话,转身下楼。
打开大门时,他还站在那儿,长身玉立的,手上还握着电话,整个人笼在天光中,像是下一瞬间就会消逝在她眼前的样子。
听见声音,他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眸子被身后的光影分割成一半晨曦,一半黄昏的模样。
谢迟呼吸一滞,本能地上前几步。
对上他略带惊诧地目光时,已经攥上了他的薄外套的一角,抵到他的面前,敛下神情,一字一句地凶道:“我不需要你帮我报仇。”
“……”
他没急着反驳,只是垂眸,和她对视。
许久后,才叹息一声,抬手抚上她的眼尾,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着,“眼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