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占有(59)
我用眼神询问他。
“抱一下吧,”他说,“抱一下,以后说不定见不着了。”
“不,”我记仇道,“你都拒绝跟我拍照了。”
“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照片这种用来怀念的东西,还是拥抱吧,抱完立马忘了,一抱解百愁。”
“……什么鬼,”我皱着眉上前一步,胳膊环住了他,能闻到他衣服上的洗衣粉味儿,清新带着凉意。
何景之一顿,接着收拢双臂,在我背上轻轻拍了拍,几秒后慢慢松开了我,能感受到他极力克制着的颤动。
他退后一步挥了挥手,“走了。”
“不管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别不开心。”
“嗯。”我笑着点头。
*
“你真不喜欢他啊?”回家的路上乔若愚费解道,“我觉得他人很好啊。”
“还很帅,”她补上最主要的。
“是很好啊,”我赞同道,“也帅,也蛮喜欢。”
“那你这什么意思啊?”乔若愚撇撇嘴,“你不会还……算了不说了。”
“就因为他很好,”我踩着路两旁枫树零星落下的叶子,飘忽地看着远处,“所以不想伤害,我不想别人为我的随心所欲付出代价。”
乔若愚挂在我肩上轻叹一声,“我懂。”
“你看的出别人喜欢我,”我瞥她一眼,“看不出有人喜欢你?”
“谁?”乔若愚惊讶地问,“谁喜欢我了?”还没等到答案又失了兴趣,习以为常的,“喜欢我的那么多,我怎么可能都看得出来。”
“再说了,”她嘴里吐着酒气,“人都以为我跟夏眠是一对儿了,谁还敢喜欢我。”
我拍拍她的肩膀,也不知道无奈还是着急,“是啊,那你说还谁敢喜欢你。”
*
乔若愚开学比我早两天,她提前定好了火车票,结果临走前夏眠突然回来一趟,当即就把乔若愚抢的硬卧票扔了,买了俩软卧,说要亲自送她去学校。
“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乔若愚在电话里怒骂,“就三小时他买个软卧,他还想睡一觉呢。”
“谁让他有钱嘛,”我安慰她,“要他一个人估计得坐飞机。”
“神经病,”乔若愚烦道,“非说不放心我,我去,我对别人不造成威胁就不错了……”
“你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你?”
“为什么?”乔若愚警觉地问,随即鄙视道,“你还不知道吧,他说他想跟我去看看我们学校有没有美女,真烦死了。”
“乔儿,我是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
“你怎么骂人呢……”乔若愚果断偏离重点。
最终乔若愚还是妥协,让夏眠跟着一块上了火车,临行前抱着我半天不肯撒手,我向她承诺国庆节一定去她学校里找她玩儿,她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我。
乔若愚离开后,我沿着火车站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下午,才回家收拾好东西,第二天去学校报道。
虽然在本市,从家里到学校打车还是得一个多小时,我独自拖着行李踏入相对比较熟悉但也全然陌生的校园,突然有一瞬间的茫然。
像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似的。
大学生活不似高中,不比以前那样紧迫又处处压力,但每天总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不得不做。我强迫自己心无杂念投入这种轻松却令人烦躁的生活里,试着尝试一件件感兴趣的事,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慢慢融入这种环境。
再后来,开始认识了一些班级以外的人,会与别人建立起各种关系,疲倦也无妨,也有碰到很有趣的人,但总提不起兴趣,我好像活在人群之中,又好像游离在自己的世界以外。
重新开始一段关系很容易,我却一点也不想再经历那些过程。期待着什么但又时刻死心的感觉让我快要忘记一段感情最初的简单是什么滋味。
割舍一段关系,比重头开始更需要勇气。
好像从何景之以后,我对别人的好感,开始连多看一眼的心思都不再有。
国庆节我没能去找乔若愚玩,因为她回来了一趟,说想爷爷奶奶了。我只好把承诺往后推迟,挪到元旦。
全身心投入一段生活时,日子就仿佛过的特别快。
转眼又是每年的最后一天。
我买好车票正打算出门,有电话叫我去楼下取一下包裹。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思来想去也没记起这段时间网购了什么。
电话一直摧,我只好先去楼下快递站拿包裹,是一个小箱子,我不禁纳闷,于是当场拆开来看。
是一个篮球。
和那个被我当成生日礼物送出去,又被我收回来亲手毁掉的礼物,一模一样。
我抱着箱子在快递站愣了很久很久,浑身僵硬,快递员在我身旁担心地问,同学,同学,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