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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安心做鸳鸯(131)

“怨恨你?”谢描描僵硬了脸色,转头问道。

叶初尘极是得意:“本来这半月以来,你们如胶似漆,偏偏被我做了坏人,一棒子将秦庄主打了去,你还不肯怨恨我?”

谢描描茫然的张了张口,半晌方道:“秦大哥……他自然也有他的责任,我何苦拦他?”想起苏宁对秦渠眉的那番暗藏的心思,若是此番再被他救回来,会发生何事,她当真不敢想象。

叶初尘似讨好一般:“要不,描描,趁着姓秦的不曾回来,我们回闻蝶谷算了?”

谢描描低垂了头,令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声音低沉,一字一顿:“不,我要等着秦大哥回来,他说要与我携手白头就定然不会骗我,我信他!”

惜今朝

ˇ惜今朝ˇ

一个月以后,秦渠眉带着遍体鳞伤的苏宁回来了。他身后十二铁骑静峙,他却小心翼翼从马车上抱下了苏宁。

谢描描与叶初尘立在山庄门口,眼瞧着他臂湾里那一角藕荷色衣衫随风轻荡,秦渠眉立定在她面前,目光沉重,也不知道是不是谢描描的错觉,只觉他殊无重逢的喜意,仿佛二人分开了并非一个月,只是一个时辰。

“描描,我回来了。”

谢描描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仿佛这一个月里她的焦灼盼望都只是偶然之间做的一个梦,醒来便不值的一提,更不值得向面前男子说起:“苏姑娘……她怎么样了?”

“几乎丧命在东海施家。”秦渠眉边走边道。

谢描描从他话中听出了许多言外之意,诸如怜惜忧心等意,大异于往常。她心中一顿,虽与他并肩而行,面上也带了丝忧色,连自己也诧异于自己的这般作伪,心中却冒出来一个恶毒的想法:她为什么没有直接命丧于东海施家?

连自己也被这念头竦然惊得呆住,说不出话来。

秦渠眉将苏宁抱回了秦母生前的回暖园,过去她未曾出嫁之时的房内,更与随行的一名大夫守了她半宿,方才去安歇。

第二日谢描描去看她,苏宁睁开了眼睛,似不认识面前的女子一般,良久,方才弱弱的开口:“表嫂……”

谢描描立定在她床畔,见她向自己伸出颤微微的手来,她只得握定了这只枯瘦的惊人的手,只觉硌得她心慌,听得苏宁断断续续道:“……表嫂……对不住了……”

窗外日光高升,秦母过去的贴身大丫环福玉轻轻支起了镂花窗,夏日的草木清新之气一涌而入,令人精神一振。福玉小声道:“夫人宽坐,奴婢去替表小姐端药。”见得谢描描微微点头,方去得远了。有细碎的光芒隔着镂花窗间的隙探进头来,照在苏宁面无血色的脸上——她其实,并不想原谅她。谢描描如是想。

但她还是点点头,面上绽出毫不在意的笑容来,甚直还轻拍了下苏宁那瘦得可怜的手:“你不必多想,好好将养着吧!”

苏宁面上露出稀薄的笑意来:“若非劳驾表哥这般千里驰援,救宁儿与水火,宁儿但愿自己已经葬身东海——”

这话不禁令谢描描想起她当日产子那夜的哭声来,心中终于微微有了些凄凉恻隐之意,她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被角掖了掖,小声安慰她:“你现下既已离了东海,就别再胡思乱想,理应养好身子才是。”

苏宁楚楚如雾的美丽眼睛里滴下泪来,轻轻泣道:“海郎被诛,宁儿全无依靠,大奶奶将我带至施家……关进暗室里……差点打死……”谢描描被她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挣脱不得,感觉到她的手心沁出了汗,又粘又湿,自己偏偏又不能甩脱了她,只得任她紧紧攥着,起了一身的小粟。“表哥寻到了我,一路之上贴身照顾着宁儿……不假他人之手……若非宁儿还惦记着紫竹山庄这地方,真想一死了之……”

谢描描浑身一僵,再说不出一个字来,脑中反复想着那句话:“……不假他人之手……不假他人之手……不假他人之手……”心中恍如巨雷响过,隐隐想起,这些事情本是他做惯了的,上次自己与他同行前往镇江的路上,也曾得他贴身照顾……不假他人之手……

苏宁似被吓着了,珠泪涟涟道:“……那时候宁儿连跟手指都动不了……还请表嫂原谅……”

谢描描面上强撑出一抹笑意来,半晌才道:“夫君他本来就是个细心体贴的人,再说一路之上并无女眷,事急从权,也并无什么,你且安心养病。”

她从来不是善于安慰别人的人,翻来覆去只是那句安心养病,连自己也觉得空洞乏力,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觉得透不过气来,只得告辞出门,正撞上端着药端的福玉回来,正正迎在门口,见得她面色苍白神色恍惚,大是惊异担忧,关切道:“夫人,你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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